“真是不法，一看這就是貧民家的主勞力，娃兒還這麼小，如果這腿廢了，一家人都得捱餓。”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摟緊了本身懷裡的孩子。

暴雨驟降時，謝蘭蘭和陳舟一行人還冇趕到落腳的堆棧。雨水像是天被捅破了似的往下澆，雷聲貼著人耳朵炸開，慘白的電光劈進樹林，驚得馬匹揚蹄嘶鳴。

“蜜斯，剛纔可把我嚇壞了！您額角必然很疼吧？”小蓮帶著哭音的聲音從旁傳來，謝蘭蘭這才恍然回神，鬆開了攥著車簾的手指。

“瞧此人傷得不輕，這條腿怕是廢了。”一個老者眯眼點頭感喟。

謝蘭蘭蹙眉，讓小蓮出去看看產生了何事，小蓮才翻開簾子，車轅上縮著脖子的車伕立即躬下腰：“驚著蜜斯了，方纔……方纔輪子下俄然躥出小我……”他說話時不住地搓手，一臉的嚴峻。

陳舟見謝蘭蘭不走，反而款步走近了身側，她衣袂間如有似無的蘭香繚繞在他鼻端，嚴峻到手指不斷摩挲佩劍劍柄：“說來忸捏……家中世代販馬為生，略通些外相罷了。”

他們一行人本日本是特地趁早，但馬車撞了人，這父子倆的痛呼和哭嚎聲還是立即吸引了很多人過來看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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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舟轉頭時正撞見少女額角那片紅腫，那雙明眸裡漾著水光望過來，他倉猝側身避開視野，臉上出現薄紅：“謝蜜斯言重了，不過是搭把手的事，當不得謝。”

次日天剛矇矇亮，謝家車馬便套好了鞍。車伕甩著鞭子催馬前行，車軲轤碾過青石板街麵。趁著早市未開，車隊順順鐺鐺穿過空蕩蕩的長街。陳舟與傅雲並轡而行，身後跟著謝家兩名仆人，馬蹄聲在沉寂的晨霧裡格外清脆。

陳舟等著她分開。

簾子被風捲起半邊，謝蘭蘭瞥見馬車正往山崖下衝，渾身血都涼了。

謝蘭蘭瞧著他侷促的模樣，和方纔千鈞一髮時縱馬而來的英姿截然分歧，唇角不覺漾開一抹笑意，心道此人倒是風趣得緊。

小蓮倉猝收起臉上神采，低頭退到中間：“是奴婢講錯了，今後定不再犯。”

主仆二人重新往前走去時，謝蘭蘭想起方纔陳舟說話的模樣，唇角也不自發翹起些微弧度。

……看熱烈的人七嘴八舌。

小蓮被驚雷嚇得尖叫，謝蘭蘭也白了臉。右邊拉車的馬被劈在麵前的閃電驚了魂，發瘋似的拖著左邊火伴疾走，車伕冒死勒韁繩也不管用，急得汗水和著雨水一起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