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餘條男人竟齊齊退了半步,林間隻剩下刀刃墜血的滴答聲。
刀鋒上的血順著血槽往下淌,凝成暗紅的線墜入腐葉堆。棠梨甩腕振刀,血珠在林間甩出一道弧線。
“顧幫主自便。”傅廷目光掃過他右耳垂的新月形豁口,撥弄著茶蓋,青瓷碰出清脆聲響,“隻是尋人之事若擔擱了……”
傅廷霍然起家:“顧幫主這耳目當真通達!”他抓起佩劍就往外走,“事不宜遲,馬上解纜。”
“哼,幸虧我早防備著有這麼一天,官差就是掀了這些檯麵鋪子,也攀不到我積善堂頭上。“顧文華嘲笑。
“阿梨,你從速逃,我躲在這兒他們發明不了我。”蘭蘭躲在竹叢裡焦心出聲。
顧文華連連點頭:“胡塗!那丫頭如果死了,世子必然掘地三尺也要查個明白。現在我們接連失手,這當兒難保不落上馬腳。真要被他抓著把柄,你我項上人頭還要不要了?”
“華爺,大事不好!我們城中的鋪子……”報信人喉結高低轉動,“新來的縣太爺帶著百十號衙役,這會兒正挨個貼封條呢!”
傅廷眉宇間的戾氣淡了些,低笑一聲:“顧幫主這份情意,本世子記下了。”
“不敢不敢!這就傳令手底下兄弟。”顧文華髮展著出了門,後襟已洇出盜汗。剛轉過影壁,傅廷眼皮一掀,傅風當即悄冇聲跟了出去。
她話音剛落,追兵身影就呈現在了十步開外,刀鋒寒光映著樹影。
“爺,現在如何辦?”報信人縮著脖子今後退了一步。
報信人眼睛發亮:“妙啊!還是爺想得全麵!”
顧文華點了二十來個精乾部下。馬蹄聲踏碎山道沉寂,他說的東山,就在中仙女峰旁,轉眼就到。
“躲出來!”棠梨環顧四周,扯開一把富強竹叢,將蘭蘭推動空地,在內裡抹平陳跡。
顧文華揪著報信人直奔西跨院,靴底在青石板上刮出刺響:“孔殷火燎的,又出了甚麼幺蛾子?那兩位女人可有抓住?”
門口俄然響起開朗人聲:“世子爺,我部下弟兄剛來報信,東山有夥能人在追兩個女人!”顧文華大步跨進門檻,“不知是不是世子要找的人,不如讓顧某帶路去探探?”
他指甲刮過廊柱漆皮,落下一片硃砂:“眼下真要命的倒是今早王記鋪子劫的阿誰女人。誰能推測她竟是忠勇伯爵府家世子的寶貝疙瘩?現在堂上正供著那尊活閻王……”他眉頭皺了皺,聲音壓得極低:“跑到這兒讓我幫他尋人!方纔他看我的眼神……此民氣機太深,我卻看不透他,不知是否因為孫裡那蠢貨透露的半句話對我們起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