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子?”棠梨握著茶壺的手一頓。才數日不見,晨光裡這張風塵仆仆的臉,竟比前段日子清減了很多。
“哦?陳兄不當值,倒有閒心遊山玩水?”
棠梨淡淡一笑:“好。”
棠梨見這伴計做事殷勤,還美意提示,取出一塊碎銀子丟給他,“多謝。”
“同路”二字碾過傅廷心尖,他瞧著阿梨自顧自低頭喝茶,這個叫陳舟的少年看阿梨的眼神讓他莫名活力。
陳舟扣著茶碗的指節緊了緊:“竟這般凶惡?若讓女眷結伴出行,專挑熱烈處走,可還防得住?”
鄰桌門客雖是抬高聲音說話,但他畢竟是習武之人,話音還是句句落入耳中。聽到此處,內心暗驚,目光掃過劈麵魏蜜斯絕美容顏,忍不住朝鄰桌拱了拱手:“幾位大哥,冒昧探聽個事。我們兄妹是外村夫,方纔偶然間聽到諸位扳談——敢問貴地是否常有女子走失的禍事?”
“縣衙畫影圖形貼了滿牆,”藍布衫青年捏著酒碗直點頭,“可那些女人……莫說屍首,連片衣裳角都冇找到。”
大堂裡飄著蔥油餅香氣,棠梨剛落座,忽聽得木凳拉開的吱呀聲響。一片玄色衣襬掃過方桌,她昂首,正撞進一雙灼灼的眼。
陳舟捏著筷子的手指節發白:“方纔這些人的話聽著實在邪性,那些歹人竟有如此通天手腕!魏蜜斯夜裡千萬警省些……”他神采凝重,“我的房間與魏蜜斯相鄰,若發覺半點不對勁,立即敲牆示警,我就在隔壁支著耳朵。”
“上三碗陽春麪吧。”棠梨淡淡道,“一碗多撒些香蔥。”
小二忙不迭接過,在衣衿上蹭了蹭,道了聲謝樂滋滋下樓,腳步聲踩在木地板上收回咯吱咯吱輕巧聲響。
這一夜,棠梨一向警省,不敢睡得太沉,倒是承平無事。待天光一亮,她就起床洗漱,籌辦下樓吃完早食立即分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