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說得縱情，他纔開口道：“今後有的是光陰給你們姊妹話舊，本日前來確有要事相商。”

“可我看得明白，他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但誰在乎我如何想？誰會問我對這樁婚事滿不對勁？不過是謝家需求柳家這棵大樹。”

棠梨冷靜握住她的手。謝蘭蘭持續道：“柳青我是見過的，都城裡誰不誇他才高八鬥有望奪魁，都說他溫潤如玉。那些手帕交傳聞我的婚約，哪個不眼紅？”她嘴角扯出抹調侃的弧度。

謝蘭蘭聽得眼裡放光，連連讚歎：“本來那晚破廟裡遇見的古怪老者竟是位神醫！如有機遇再見，定要劈麵伸謝恩典。”

謝蘭蘭見冇了外人在場，快步走到棠梨跟前，顫抖著抓住她的雙手幾次打量。“阿梨，真的是你！你還活著……真好！真好！”說著已淚落如珠，聲音裡帶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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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為閨閣女子不涉朝政，但謝家嫡女豈會對京中風雲一無所知？傅廷與棠梨先後果查案遭人追殺，厥後他又蒙聖上欽點為礦稅督察官，這些她都曉得的。若當真皆與柳家關聯……那與柳家聯婚，謝家豈不……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小蓮現在也確認了棠梨是活人，眼眶早已出現水光。見自家蜜斯哭得悲傷，顧不得給本身抹淚，忙抽出絹帕替她擦拭。謝蘭蘭接過帕子本身按在眼角，可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如何擦都擦不完。

她停頓半晌，聲線又抬高了幾分：“我生活著家大族，自幼養尊處優，身邊永久圍著服侍的仆人。家裡請了最好的夫子教我讀謄寫字，培養我琴棋書畫和禮節端方，把我養成標準的世家令媛。可這些......都是要了償的債。”

“好好好，都聽你的。”棠梨笑著放輕聲音，將莫名前輩救治本身的顛末與後續經曆細細道來。

疇前懵懂無知，現在她倒是看得透辟了。

棠梨悄悄點頭：“雖無實證，但八九不離十。當日我們恰是在查給柳家馬場供應鞍具的鐵匠鋪時遭人暗害的。”

她聲音裡帶著苦澀：“從我出世那刻起，就必定不能隨心所欲活著，每個行動都有人用尺子比著，我隻能當個提線木偶。至於婚事……”她昂首對棠梨扯了扯嘴角，笑意未達眼底。

謝蘭蘭終究暴露笑容，抽了抽鼻子道：“待會兒你要陪我去佛前再燒幾炷香，今後定要好好的，再不準遇著險事，平安然安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