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忽地停在桌案前,此處原是李清淨措置公事的位置。憶起崔主簿硬闖時,李大人曾以指節輕叩桌麵。
麗娘雙手接過,眼底水光更甚:“多謝仇人,再造之恩無覺得報......”
他將這段影象幾次拆解核閱,驀地抓住關頭。當時崔主簿尚未進門,但守在門口的小廝喊出他名字時,李清淨神采驟變。而後,此人未經通傳徑直突入,李清淨彷彿低聲唸了句“焉知至”。雖不能肯定是否這三字,但能夠鑒定崔主簿的不測呈現讓李清淨刹時警悟——他究竟要向本身通報甚麼訊息?
統統證據現已彙集結束,傅廷終究能出發返京向聖上覆命。
他坐在不異的位置,以不異的角度仿照著阿誰行動敲擊桌麵,卻並冇發明桌案有任何非常。俯身檢察桌底,也未尋得暗格構造。莫非那隻是李大人下認識的行動或是他的風俗性行動?
可他無所害怕。自暗處權勢暗害阿梨那刻起,兩邊早已勢同水火。即便臨時冇法揪出首惡,也要先斷其財路,截斷他們私鑄兵器的質料,權當為阿梨受的苦討些利錢。
她尚不曉得棠梨女兒身,棠梨便隻拱手行禮,自袖中取出個青瓷藥瓶遞上:“這裡頭是可進犯人的藥粉,你收著防身,緊急關頭或可拯救。”
傅廷站在李清淨的書房中,一一翻閱書架上的冊本和卷宗,試圖從中尋得蛛絲馬跡。聽著傅風稟報販子間的傳聞,他暗自思忖:百姓們雖不曉得內幕,倒真如鄙諺所說“旁觀者清”,竟也摸到了本相邊沿。
傅廷俯身細看倒置的桌麵底部,木料大要光亮完整,既冇有暗格鑿刻的陳跡,也不見任何標記數字的標記。他盯著那些天然構成的木質紋路,暗自思忖莫非本身推斷有誤。
先前他與阿梨闡發案情時,曾猜測是有人通過給李夫人下毒的體例,迫使本來發憤當清官的李清淨不得不願意貪腐。但既然他終究挑選殛斃老婆後他殺,為何至死仍不肯揭穿幕後黑手?
左邊身著竹青色長衫的,是扮作男人的棠梨,右邊灰布短打的則是一樣換了男裝的麗娘——本日她將出發返回故裡。
現在這些疑問已隨當事人的離世成為無解之謎。傅廷深感可惜,如許一名本可造福百姓的官員竟落得如此了局,隻盼早日將幕後黑手繩之以法,屆時方能告慰其冤魂。
此時傅雲也前來彙報,他這兩日受命清查崔主簿行跡:“部屬辦事不力,始終未能探得崔主簿下落。據街坊所言,此人乃煙州本地人士,雙親早逝,至今未娶。常日深居簡出,脾氣孤介,既無親朋來往,與四鄰也鮮少打仗。若非在府衙當差,幾近無人曉得此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