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馬上捧來個雕花錦盒，柳江山取出封存此中的契書，慎重推至陳舟麵前：“這一年餘你將馬場運營得井井有條，交予你我也放心了。收好這文書，今後馬場便算是真正歸你統統，權作為父贈你的禮品。”

販子喧鬨隔著簾子透出去，倒襯得車內格外沉寂。這般怔怔出了會神，畢竟還是低聲自語：“若能彆扭到底，我保你繁華畢生，也算全了父子情分。若真到了那一步……指尖無認識摩挲著袖口暗紋，聲音俄然冷下去，“要怨就怨你娘，本不該讓你來這世上走一遭。”

席間杯盤撤儘換上清茶後，柳江山斂了閒適神采，朝侍立在側的主子略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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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舟本日進城是應柳江山傳喚而來。想到即將與那人見麵，他胸口便湧起一陣沉悶，眉眼間也蒙上了陰雲。

恰有仆人抬進幾口樟木箱，裡頭碼著豐富棉衣與錦緞大氅。他親身取了件靛藍大氅替陳舟繫上，又叮嚀將餘下物件抬下樓去，裝上陳舟的馬車。

陳舟接連飲下數杯梅花釀，這酒確切甘醇適口，正合他本日想要痛飲一番的表情。倒不是因為柳江山的原因，全因昨夜收到的那封手劄。

擺佈張望確認無人重視，他悄悄從樹上掰下一截冰枝，含進嘴裡嚼得哢嚓作響。寒意刺得他直眯眼，嘴角卻止不住上揚。

謝蘭蘭倒不覺得忤，眉眼彎彎道：“這天香樓的梅花釀在都城但是獨一份，本日原是幾位閨中好友相約小酌賞雪。陳公子想必也是應約而來？”

他早已將對棠梨的情素深埋心底。

現在得知棠梨尚在人間，眼看這對眷侶終得相逢，他發自肺腑地為他們道賀。隻要他們安然相守，於他而言亦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