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問道：“你最後是直接被送到煙州來的？在這兒餬口多久了？”

待送走麗娘，傅廷與棠梨互換設法，兩人定見再次達成分歧。

“與你同批的女人們厥後如何？”

聽罷此言，傅廷與棠梨對視一眼，皆暗歎幕後之人行事之周到。

麗娘點頭：“這我並不清楚。每隔些光陰，便有人主動來聯絡我。”

答覆他的隻要院子裡的梧桐枝沙沙作響。風捲殘雲掠過天井，滿地枝影忽如百鬼掙出鬼域，在霜白月光裡張牙舞爪。

“每次都不牢固。偶然是往府衙運送物質的商賈，偶然是茶館的伴計，偶然乃至隻是街邊偶遇的路人。”

“在與他們……情動之時，趁機探話，凡是聽得的動靜都要鈔繕成冊遞呈。”

“那就是暗中攙扶某位皇子的權臣，如此範圍便可縮小很多。”

麗娘垂首思忖半晌：“回大人，自芒城出來便直接安設在此處，算來已有兩年零三個月。”

“來聯絡的是何人？”

“他們安排你在此處賣力甚麼？”傅廷持續詰問。

窗外北風吼怒，帳內暖意漸濃。

傅廷感喟：“當真是隻千大哥狐，行事這般滴水不漏。”

棠梨剛要接話，傅廷俄然攬住她的腰肢將人抱坐在膝上，指尖輕點她朱唇：“阿梨，此事不急在徹夜，更深露重，該寢息了。”暗啞聲線裡裹著彆樣深意。

夜色深沉，固然寒氣逼人，卻有圓月當空。當銀盤升至天心時，光禿禿的枝椏間俄然亮起雪色清輝，驚得夜鴉振翅而起。鴉翅拍打夜風的響動穿過窗欞，攪得未眠人愈發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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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麗娘已來回稟過，那位新來的傅大人不但回絕了侍寢的安排，連半片衣角都不準人沾。他當時隻是揮手讓麗娘退下——這成果早在那場拂塵宴上便有了端倪，徹夜不過是為著摸索傅廷是否在人前端莊矜持。

棠梨與傅廷聞言都暴露驚奇之色，兩人暗自思忖：這究竟是李清淨未獲完整信賴，還是統統被幕後主使皋牢的官員都處於監督之下？

麗娘耳背泛紅，躊躇半晌低聲答道：“奴婢被派到李大人府上，明麵上是侍妾身份......每逢都城要員前來，便需奴婢前去奉養。”最後半句幾近隱在唇齒間。

傅廷收攏臂彎貼著她耳畔：“白日裡是假侍衛，入夜便是真夫人。”自相逢以來日夜兼程查案，常日裡周遭都是人，連指尖相觸都不得機遇。現在燭影搖紅，豈能再虛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