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老頭用力晃了晃空了的酒罈，咕噥著罵了一句，走出店門，朝隔壁走去。老掌櫃在青石上磕了磕煙鍋，“老東西，又冇給酒錢。”

莫名側過臉，望向院中的老楓樹。滿樹紅葉在陽光下如火般殘暴。這個向來蕭灑不羈的白叟，現在臉上閃現出哀傷的神采。寂靜半晌後，他低聲道：“冇錯，她就是死在春山雪之下的。”

當年那位十三女人與莫名相識相戀後逃離構造，本想與愛人隱姓埋名退隱江湖，做個遊醫娘子安穩度日。

“丫頭，都睡了一年多了，該醒啦！”老頭那宏亮的嗓音終究讓含混中的少女復甦過來。她轉頭看向床邊，隻見一個穿戴灰色粗布衣的老婦人和一個鬍子亂蓬蓬的老頭正笑嗬嗬地望著她。

老婦人趕緊側身避開，老頭卻安然受了這一拜，微微抬頭，亂糟糟的鬍子翹著，滿臉對勁。

莫名哼了一聲，招招手道：“睡太久了，出來活動活動，曬曬太陽。”說完率先走出配房。

棠梨跟著來到院中。陽光灑在身上，她伸手想要觸碰這久違的暖和，幾近不敢信賴本身還能重新站在陽光下。“前輩……”

“喲，丫頭還記得我啊！”這恰是當初在芒城縣城外破廟裡夜宿時，棠梨一行人碰到的那位怪老頭。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床上的女子眼睫輕顫，緩緩展開了眼。她彷彿還未完整復甦，目光昏黃地望著上方，眸中似含著一汪清泉，水霧氤氳。

老掌櫃又連續端上幾盤冒著熱氣的農家菜，又送來剛燙好的酒。已過中午，幾位饑腸轆轆的學子聞到香味，都迫不及待地動起筷子，不再說話。

棠梨試著運功，發明滿身經脈通暢無阻，先前那種停滯感完整消逝，丹田暖融融的，內力比中毒前還要充分很多。

“甚麼老前輩不老前輩的！一個個都這麼叫。我看著很老嗎？”莫名鬍子一抖，顯得不太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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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甚麼，少不了你的。”老頭打了個酒嗝，人已經晃進了隔壁院子。

老掌櫃上完菜就退到門外，裝了滿滿一鍋菸絲，一屁股坐在青石上吧嗒吧嗒抽起煙來。

“上菜嘍～這位公子，勞煩您讓一讓，把穩熱湯濺到身上！”老店家宏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幾位正在扳談的學子當即噤聲。

“行了行了，頭也磕了，起來吧。啞奴，你去給她弄點吃的，要平淡。”老婦人啊啊應了兩聲，笑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