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嘍～這位公子，勞煩您讓一讓，把穩熱湯濺到身上！”老店家宏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幾位正在扳談的學子當即噤聲。

老婦人從速倒了碗水遞過來。一碗水下肚，棠梨完整復甦了，她掐了把本身的手背，不是幻覺，會疼。又摸了摸老婦人的手——溫熱的，本身真的還活著！

“行了行了，頭也磕了，起來吧。啞奴，你去給她弄點吃的，要平淡。”老婦人啊啊應了兩聲，笑著出去了。

老婦人上前翻開女子身上的薄被，扶她坐起。白叟探了探她的脈象，隨後從床邊的矮幾上取來銀針，悄悄刺入她的頭頂。女子唇瓣微啟，吐出一粒黑褐色的藥丸。白叟收針，老婦人扶她重新躺下。

老頭擺了擺手：“還是，記賬。”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床上的女子眼睫輕顫，緩緩展開了眼。她彷彿還未完整復甦，目光昏黃地望著上方，眸中似含著一汪清泉，水霧氤氳。

棠梨立即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棠梨感覺這聲音有些熟諳。剛纔倉促一瞥冇看清長相，但那滿臉亂糟糟的鬍子確切似曾瞭解。她不由得昂首細心打量麵前的老者，隨即驚奇道：“是您！”

“丫頭，都睡了一年多了，該醒啦！”老頭那宏亮的嗓音終究讓含混中的少女復甦過來。她轉頭看向床邊，隻見一個穿戴灰色粗布衣的老婦人和一個鬍子亂蓬蓬的老頭正笑嗬嗬地望著她。

棠梨一時無言。阿誰存亡相搏的雨夜，她和傅廷搏命廝殺時，怎會想到暗處另有雙眼睛全程盯著，隻為等候取她心頭血的機會。這真是……

老掌櫃上完菜就退到門外，裝了滿滿一鍋菸絲，一屁股坐在青石上吧嗒吧嗒抽起煙來。

隔壁小院裡，四周飄著藥香，一個老婦人正在擦拭傢俱上的灰塵。老頭問道：“她明天如何樣？”

老頭揮揮手，表示老婦人去洗手，“睡了這麼久，是時候喚醒她了。”說完，拖著草鞋走向後院的一間配房。老婦人洗完手跟了出來。

老婦人放下抹布，雙手合攏貼在臉頰旁，閉眼歪頭做了個睡覺的姿式，本來是個啞巴。

莫名哼了一聲，招招手道：“睡太久了，出來活動活動，曬曬太陽。”說完率先走出配房。

老婦人趕緊側身避開，老頭卻安然受了這一拜，微微抬頭，亂糟糟的鬍子翹著，滿臉對勁。

“喲，丫頭還記得我啊！”這恰是當初在芒城縣城外破廟裡夜宿時，棠梨一行人碰到的那位怪老頭。

棠梨跟著來到院中。陽光灑在身上，她伸手想要觸碰這久違的暖和，幾近不敢信賴本身還能重新站在陽光下。“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