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刺入她胸口,山風捲著她殘破衣袂墜落斷崖。又有人影撲到崖邊,弓弦震顫間,箭尖貫穿她腰腹。劇痛囊括的頃刻,她合上了視線。
淚水不受節製地湧出眼眶,棠梨心頭狂喜,利落地脫下他外衫,將人縛在馬背上。刀刃破空聲從腦後襲來,黑馬俄然揚起後蹄,精準踹中偷襲者胸膛,那人噴著血沫轟然倒地。
傅廷睜眼時恍忽半晌,周身疼痛讓他完整復甦。他猛地坐起:“阿梨!”這一動扯得滿身傷口火辣辣疼,盜汗刹時滲入後背。
兩人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傅廷看著他們的反應,心臟像被重錘擊中:“她在哪?帶我去見她!”
棠梨抱起傅廷時發覺到他另有微小的鼻息,她的一顆心幾近要跳出胸腔。
棠梨立於山顛血泊當中,俯瞰漫山屍骨。林間黑影仍在朝她這邊湧動,身前是森冷刀光織就的坎阱,身後是銷魂深淵。而她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在撕扯神經。
崖頂的蛛網在晨光裡出現銀芒,現在那輪懸在後心的冷月終究墜落,帶著她教給彆人的事理,將未儘的話語永久釘進嶙峋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