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變_第59節 師弟閒話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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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楞了一下,趕快答覆:“門生肖羊,本年四十歲了。”

他的話隻說到一半,就給穆彰阿打斷了:“如果照你之說,當是以名臣自誇,我所言的,倒是若想稱其為重臣之徒。名臣,重臣,一字之差,差之千裡”

“至於廟堂當中事體,少不得逢迎福家兄弟,彼者椒房貴戚,獨對之時,隻說和珅的好話,寵益以固。此一節滌生你遍閱史乘,便不消我來講解了吧?”

“和珅其人聰敏非常,深知高廟暮年,深以巡幸為悔,遇事常常以消減影響為重。若真到了紙裡包不住火的地步,也隻求紙儘火熄,不再伸展。是故若無事便罷,便是有事,也隻以巧舌敷衍,令主上毋須憂懷是尚。”

曾國藩心中大不覺得然,向來代天舉賢,教養萬方,便是他的弘願願之一,如何教員會說如許的話?竟然讓本身‘固辭’?便是不提為君父分憂的意義在內裡,從他的本心,也是千萬不肯答允的。

“如果在宣宗朝,滌生的說話倒不失為立品之基,在本朝嘛,便是自存取辱之道了”穆彰阿嘿嘿一笑,倒是讓曾國藩心生慚愧:教員或者不是一個良相,但是對於本身,卻向來是提攜有功,用‘用行舍藏’之語覺得推搪,心中實在難安,隻是,現在讓他又說些甚麼纔好呢?

“自古以來,新君即位,便有恩賞頒行天下,而皇上,卻向來冇有如許的旨意。聽人說,六爺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有一次皇上微服而至,與他扳談時說到,社稷,公器也。便是天子,也不能以爵祿之犒賞賚無功之人。君臣之道,漸以陵替。寵之以位,位極則殘;順之以恩,恩竭則慢。況朝中重臣,於皇考在日,均以有犒賞,今朕初踐祚,焉可濫邀天下之賞於無寸功之人?”

穆彰阿也不過是發發牢騷,話鋒一轉,又說:“滌生,你方纔年屆不惑,將來還會有大用處,廟堂之上如何存身,你可要想好棄取之道啊”

和珅的事蹟曾國藩當然也曉得,穆彰阿的這番話也恰是他自讀書入仕以來心下慼慼的語論,誰曉得教員竟然將之評為‘隻知其然’之語,那不知的‘以是然’又是甚麼呢?

穆彰阿笑了:“人言曾滌生忠誠,本日一見,公然。”

這是個大題目,曾國藩不敢不謹慎作答:“回教員的話,門生自當精白一心,上報天子,下安黎庶。”

“隻是福康安於仁廟之時的境遇,……”

曾國藩心中迷惑:穆彰阿非常愛才,也不大貪,隻是於朝政並無半分扶植,官方有聯:‘著著著,主子洪福;是是是,皇上聖明’以諷。如許說來的話,竟是未遇‘可與言’之人嗎?卻又置皇上於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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