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隻是……”
“穆彰阿一案交由三法司審理,你們兩小我身為刑部尚書,要實在的擔叛逆務來。如果再有徇情之舉,朕斷不能輕饒”
“罪臣穆彰阿,恭聆聖訓”
“是,罪臣記得。”
一開端的時候,天子還能夠保持一種沉著的腔調,說到厥後,已經是其聲若吼了:“周祖培?阿勒精阿?”
“朕於繼位之初便曾經說過,有功者朕不吝爵祿之賞;有過者,朕也毫不會姑息。便如同是曾國藩此次以夾片上呈謝恩折一事,事雖屬大不敬,殊無人臣之禮,但是考慮到他也是事出有因,並非故意於朕躬不敬。故而總要施以仁術,免除他的極刑。”
“是”這時候也容不得穆彰阿狡賴了,隻得深深地伏下身去:“罪臣是看曾國藩才堪大用,生恐皇上天顏大怒,……便做出此等不誠不忠之事,請皇上重重懲罰,以儆天下臣工效尤。”
傳旨結束,周祖培上前把穆彰阿攙扶了起來:“鶴翁請起。芝台也是皇命在身不得不爾,還望老中堂不要見怪啊。”
“皇上處刑,上體天心,不但曾國藩待罪之臣定把穩中感激天恩,便是我等也是心悅誠服。”
天子擺擺手,內侍大聲呼喝:“起”
周祖培心中有些難過,穆彰阿三朝元老,受先皇倚重可謂深矣。麵對新君一紙聖旨,便體如篩糠,屏顯蒼成本質,這類兔死狐悲的表情到底是甚麼滋味,他也得空細辯,當下點點頭,朗聲說道:“奉旨察,穆彰阿忝為朝廷寵臣,累受皇恩,不知誠忠精白事君,見伊後輩有大不敬事體,固有瞻循迴護之行,深負朕恩而悖國法,朕以天下為公,豈肯容該員有微功而罔置寬縱?著革去穆彰阿本兼各職,待勘後科罪。欽此”
“老奴有罪,老臣有罪,萬不敢再在君前嘵嘵。隻求皇上默察臣心,從未敢稍存慢瀆之心的”一番話說得斷斷續續,幾不成句,弄得九州清晏殿中一派淒慘痛慘。
“臣領旨,謝恩”
“再有,便是曾國藩之事。”半真半假的宣泄了一通心中的肝火,天子把話題又拉了返來:“也是要刑部司官上體朕心,當真措置。”
天子懶得再多說甚麼,徑直從書案上拿起一張前幾天就謄寫好的手諭,向前一遞,有內侍接過來,當著眾臣的麵大聲朗讀:“朕思用人去邪之道,誠乃人臣首務,任賢不竭則任賢不專。方今天下因循墮廢,可謂極矣吏治日壞,民氣日澆,是朕之過也。然獻替可否,匡朕不逮,則二三大臣之職也。穆彰阿身為大學士,受累朝知遇之恩,不思其難其慎,同德同心,乃保位貪容,妨賢病國,小忠小信,陰柔以售其奸,偽學偽才,揣摩以逢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