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目光移到宮燈底下的暗影處,悄悄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這萬一,零散的丁點苗頭都要從根上掐滅了。”
崔質道還是不緊不慢地行完了禮,方直起家,看了眼他身後仆人手上捧的幾件光看著錦盒便知貴重的禮品,眉心一跳,道:“請郡王入敝門說話。”
以後私底下問了夏侯沛一篇話,得知皇後將夏侯沛教得很好,他又重暢懷起來。
崔素肅謹,眉心有一道淡淡的刻痕,頗類其父。久聞大名的崔玄便隨便得很了。一起悠然行來,唇角那抹笑,的確懶到了骨子裡。
如皇後所料,夏侯沛在太極殿留了晚膳的動靜很快就被後宮所知,旁人猶可,皇後不顯山不露水,手腕卻並不暖和,她的兒子,戀慕便可,誰要顯出甚麼不滿來,過不了幾日,必有黴運在前等待。
“見過父親。”崔素恭謹一拜,待崔質道說了:“來見過廣平郡王。”方稍稍轉了身,朝夏侯衷一揖:“拜見郡王。”
阿祁一笑:“一向令人看著。殿下前年那一通整治,現在,不管三夫人或九嬪,哪個敢暗裡使壞?”
十二郎的事,老是皇後體味,天子並不乾預,命人將飯食擺了上來,他大口吃肉,十二郎在邊上看著戀慕,小口吃肉糜。
走到門前,看了看夏侯衷,方慢悠悠的行了一禮:“見過郡王。”
演出完了獲得留飯的嘉獎,夏侯沛眼睛一亮,在阿爹這裡必有肉吃!
天子掌控宮禁,必有人盯著各處安危穩定。
崔驪站直了身,看了看夏侯衷身後捧著禮品的主子,眉角微揚,噙著抹淡淡笑意,道:
夏侯衷頓時就被噎在原地。
崔質道麵不改色,崔素冷靜低了下頭,掩去撐不住的笑意。
夏侯衷自發得滿天下都拜倒在他的演技下,忙做出敬慕的模樣,道:“久聞崔先生大名,本日得見,衷之幸。”
“嘖……”崔玄上高低下打量了夏侯衷一番,悄悄搖了點頭,迷惑又可惜道,“郡王又非那些想嫁與某的小娘子,一見某即生傾慕,何必光榮?”
本是一向這般相安無事,但上回皇後的回絕,讓魏朱紫頗覺受辱,一向欲設法抨擊,加上此次三郎受斥,十二郎卻得陛下讚美,這一對比,魏朱紫豈能平心靜氣?
夏侯衷到崔府外,崔驪這日輪休,欲出門探友,二人就碰上了。
皇後的眼中跟著帷帳上的流光暗紋而明滅,她還是平平的語氣:“需埋冇,勿與陛下之人相沖。”
夏侯庚本日情感起伏頗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