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說到那酒,夏侯沛便安撫他:“十一兄這年事,如何飲得酒?待百事不忌時,我得了酒,與十一兄分食,必不獨享。”
夏侯沛貼上去,抱著皇後的手臂,笑嘻嘻道:“哪是巧舌令色,清楚字字至心。”
裡頭夏侯恕在矮案後坐著,案上攤著本書,他容色羞惱地瞪著夏侯摯。已是十九歲的人了,太子已視政多年,他卻仍在讀書,也難怪心中不平。
夏侯恕便不說話了。
接著便聽夏侯恕嘲笑一聲:“你小,不曉得,這是掙名譽的好去處,東宮隻消去了便可,旁的,自有將軍們去辦,將軍們累下功績,都記到東宮名下,東宮便通過這般,名譽大振了。”
宮人聞言淺笑,道:“十二郎每回都要這般叮囑一回,奴豈健忘如此。”
夏侯沛便有一表兄,通過太學選士,下月便要退隱了。
到了七歲,夏侯沛仍然居住在長秋宮中,隻是她的齋居之所,從皇後寢宮之側搬去了背麵。長秋宮中有一處獨立的殿宇是皇後劃出,讓夏侯沛坐食起居。
夏侯沛隨便道:“是。”
夏侯沛站住身,做了一揖:“多謝八兄顧慮,白叟家身材安樂,也問阿兄安。”
說者偶然,聽者成心。皇後心下生愁,如果公主,與母親密切一些,倒是平常,但是皇子,最遲不過十四五歲,重華便要建立本身的奇蹟,到時,將不會有眼下這般夷易溫馨的相處,到時,毒手的難事也會一件一件接踵而來。
既然回了長秋宮,夏侯沛便不再拘著內裡那副沉穩的模樣,跪坐到皇後的身邊,低聲將本日所見所聞都細細說了一遍。
當時選官,並不是靠科舉,靠的,是一種名叫“察舉製”的軌製。所謂察舉製,便是由州郡在轄區中尋德行學問皆上佳之人,供予天子,此為“貢士”,貢士才氣如何與州郡的考覈密切相乾,如果不堪用,是要直接追責上供之人的。如此,平常豪門後輩,如何敵得過馳名譽的世卿世祿之家?除非如吳老先生那般德行學問皆好得大家讚歎,不然,豪門子難入刺史郡守之眼?故而,選官雖是各地與朝中諸公(太常)在薦,薦的也多是世家子與郡望。
夏侯沛答:“是昨夜回的晚,晨間便起得有些遲。”
夏侯汲人在夏侯沛出去時便是眼睛一亮,聽他二人來回幾句,早顯出幾分不耐煩來,好不輕易等他們說罷了,便閒逛悠地走上前,道:“十二弟,你來了?昨日宴上好不好玩?”走近幾步,到了夏侯沛身邊,將嘴附到她耳旁,快速道:“喝酒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