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沛攻訐完了周氏，又喜滋滋地想，公然阿孃最短長啦，如果阿孃趕上了類似的事，必有更加全麵之策，纔不會顧此失彼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夏侯沛隻問了三個題目，每個都衝著那人的身份去的，順帶還磨練了秦氏的決計。

她本日穿戴一件硃紅的紗裙，髮髻簪以一支銜珠鳳釵，薄施粉黛，氣質高華，她容色貞靜，目色腐敗，當真地聽著宮人回稟，偶爾回一句話，便是切中肯綮。

夏侯沛稍稍側過身去，抿唇而笑。

一名宮人苦著臉稟了一通：“老奴這裡，因殿下治宮有方，素無大事，隻昨日，不知如何，賢人問了老奴一句，東宮之臣可曾傲慢以對？這，這……”他的臉因難堪皺成了一團，“事涉東宮，老奴怎敢胡言，正思考如何答話，賢人便自老奴身前走了。”

秦小娘子，冀州秦氏嫡派，她的祖父是尚書左仆射秦勃，世人尊稱一聲秦冀州，她的父親秦綸，官拜京兆尹，其他族中子侄亦多有出身。與夏侯沛的孃家崔氏，隻在家史秘聞上短了百來年。

夏侯沛嘲笑：“還膽色呢，做事瞻前不顧後，如果本日趕上的不是孤，她費事大了。”就這麼大大喇喇的跑來了，也不曉得她有冇有藏甚麼後招。一心隻繫著周氏，家屬親眷皆不在她的思慮以內，秦氏好歹養她那麼大了，她竟如此擅做主張，奪嫡中的黨派，所涉甚廣，她為一個周氏，就要將全部家屬都拖下水。換成彆人，先冒充承諾，獲得秦氏支撐，事成以後再來算賬，乃至遷怒全部秦氏，屆時，悔亦晚矣。

夏侯沛一雙美目風騷委宛，笑睇一眼皇後，道：“阿孃自便就是，我就在一旁看著。”

她不玩了，要回家。

父祖柄權，秦小娘子訂交之人，必也是官宦後代。

再根據秦氏所為，推算秦氏脾氣。能頂住壓力，在家到了十□□都未嫁，可知是個心性果斷之人，可她為甚麼不嫁？左仆射的嫡孫女，嫁皇子都嫁得，寧肯在家，也不肯出嫁，題目多數出在她心儀之人身上。身份寒微？有婦之夫？還是乾脆性彆不異，冇法相愛？

鄧眾算機警了，也是反應不過來，他隻聽到了前半截，秦氏的自薦令他大為讚歎，道：“不想十二郎有此豔福。”

宮人已在回話了，皇後又問了旁的，側顏專注，彷彿她方纔那一勾唇隻是夏侯沛的幻覺。

旁人還甚麼都不曉得，姑侄兩該傳達的都傳達了。

長秋宮中，一宮寺人、宮娥正在稟報宮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