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飄飄忽忽間,卿羽已將一地草藥細心分好了門類,白露手裡的瓜子也已嗑完。她自窗台躍下,向著卿羽道:“快些歇了吧,都半夜了。”
就著她的手,一口氣將杯中水喝了個潔淨,見他還是一副渴猶未解的模樣,卿羽折身又倒了一杯,回眼不經意對視上他灼灼眸光,竟有一頃刻的怔忪。
卿羽目瞪口呆。
二師父嚴城不懂醫,卻練得一身好技藝,刀槍劍戟棍棒弩鞭,各種兵器到他手裡都能被舞得行雲流水天花亂墜。許是隻要師兄周顧得其真傳稱了二師父的心,不然常日裡老是板著一張臉就像誰欠了他錢一樣的二師父,也不會隻要在看周顧練武時才暴露一絲笑意。
“我叫葉白。”他彌補道。
那人又感激地垂首抱拳,還想說甚麼,隻聽內裡的白露扯著嗓子喊:“那兩個男人是不是活過來了?毛毛,讓他們出來幫我乾活!”
卿羽一頓,後又抱愧笑笑:“是我師姐,方纔做飯不慎燃了廚房。”
“還要不要命了你?!”
“葉白。”
卿羽又氣又急,忍住眼睛被煙燻火燎的酸脹感,一把將她手中鍋剷搶來,抬手點住她穴,踉踉蹌蹌拖著她出了火海。
大刀攜側重重戾氣擦著卿羽臉頰飛速掠過,“鏗”的一聲釘向院中一棵槐樹,刀刃深深冇入樹乾,餘下刀柄狠惡震驚。
說時遲,當時快,卿羽眼神一凜,身形一晃,持劍飛身疇昔,劍尖直刺阿黃咽喉!
卿羽一口氣血湧上腦門。
月華如練,光翼清冷。藉著朗朗月色,卿羽看清那龐然大物恰是阿黃,渾身黑黃相間的斑紋襯得額上大大的“王”字白斑更顯威勢,一雙炯炯熾熱的眼睛映著明朗月光更加如利刃般森寒鋒銳。
阿黃的虎睛愈發晶亮淩厲,爪尖刺出趾外,虎尾停止扭捏,豎得筆挺。
藉著泠泠月色,卿羽支著臉頰去看那昏死疇昔的“公子”,但見他左胸處插了一支箭羽,呼吸微小,肩上衣物半碎半裂,汗珠異化著血水自眉梢滾落至鬢角,彷彿能聽獲得他死死囚禁在齒間的寒微嗟歎……
“求女人……救救,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