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要下殺手了。

武後染著鮮紅蔻丹的指甲從謝雲鬢邊悄悄滑過，反襯得那臉頰生冷如冰，在一排排蠟燭騰躍的光芒中，指尖和膚色交相輝映出了令人觸目驚心的色采。

武後停了停。

皇後長長歎了口氣，終究展開眼睛，跪坐在蒲團上回過甚：“你想好了嗎？”

尹開陽濃眉一皺，袖口彈出短刀。

“我去求寺院裡的嬤嬤給你找郎中，但底子冇人理睬，乃至連給你找口熱粥都做不到。最後我隻能坐在那隔著牆，看著你一動不動靠在那邊，好幾次我都覺得你已經死了。”

“這人間有很多條路，但即便您挑選刀山火海我也會跟隨下去，因為從很早之前開端我的存亡榮辱就已經與您綁在了一起，直到現在，都冇有變過。”

“放心有為。”皇後嘲笑著反覆了一句：“若真按佛經所說的那樣放心有為，現在你我早就死在了感業寺裡！”

“永訣了，”尹開陽漫不經心道。

“青龍平生中開印次數是有限的，我已經開印數次，再來會有非常大的傷害……”

謝雲深深吸了口氣，就像是要壓抑住某種激烈的情感似的，猝然仰起了脖頸。

薄薄一扇門現在卻重若千鈞，單超胸膛起伏，好久後才逼迫本身一寸寸收回擊掌，最後看了謝雲一眼，回身頭也不回地分開了。

震驚、絕望、吼怒的妒忌和肝火同時發作開來，熊熊烈焰轟地一聲淹冇了統統明智，在他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就已經舉了起來，按在了門扉上！

她本來就高，這麼一揚頭，目光充滿傲視，就幾近跟謝雲麵劈麵地平視了。

織金錦袍在她身後層層放開，華彩堂皇，如同無數朵盛開的牡丹。

“不、夠。”武後一字一頓，刻毒道：“臥榻之側，豈容彆人安睡？”

她霍然起家，上前站定在謝雲身前，充滿嚴肅的美目直直逼視著謝雲的眼睛：“戔戔不過十七年，你就忘了當年被尹開陽帶去暗門，在重重試煉中生不如死，多少次差點丟掉性命的舊事了嗎？”

謝雲凝重的聲音在捲菸環繞中緩緩上升，繼而垂垂消弭，埋冇在了四散的白霧中：

皇後悄悄跪在蒲團上，雙掌合十，護指交叉，鑲寶黃金在燭火中反射出微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