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聽罷，鼻子一酸，竟是抹著眼淚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娘子……不，女郎，奴婢還是要感激你那日的拯救之恩。”

薑嫗不免吃驚道：“夫人，她不過是一私生女，真的要讓她和彆的姑子們一起退學？”

泊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仲春花。因為此院四周飄落著紅楓，樂寧朦便為之取名為楓亭院。

石氏擺了擺手：“送給王濟能給我們帶來甚麼好處？王濟此人如此放肆驕狂，你就是送他再多再好的東西，他若瞧不上你，那就是瞧不上你！你冇傳聞過，他對他的那位繼母顏氏多有鄙溥調侃，那顏氏在太原王家可謂是連妾的職位都不如，冇有氣得去閻王殿報到便已是萬幸了。”

“我為何要歡暢？家中來客彷彿與我無關吧？”

“記得。”樂寧朦仍舊淡淡的答了一句。

石氏卻道：“那有甚麼？不過是多費一些財帛罷了，大兄調教出一名姬妾都能破鈔上令媛，說送人便送人了，即便是送予報酬妾，光有仙顏怎能行，綠珠還能出口成詩呢！”

“大娘子，這是你要的肉鬆鳳凰卷，做好了，不曉得此次做得好不好吃，女郎嚐嚐吧！”

看到樂五娘一臉懵懂純真的神采，樂寧朦倒是真的被逗笑了。

樂府東側的彆院當中，幾座假山圍著一個一個泉池，池中間汩汩冒著傘狀的泉水，霧氣蒸騰，嫋嫋氤氳，府裡的幾個姑子都圍在了假山以後的一座亭台邊，就著塌幾看秋適意。

“是是，夫人說得極是！”薑嫗聽罷也笑了起來，拿那私生女與綠珠比擬，也劃一於將她當作卑賤的姬妾來看了，看來夫人真是有所籌算。

“是嗎？我將來的夫君會比王郎君更華麗？”固然還不太瞭解夫君二字的意義，女孩老是對讚美的話有最為直接的欣喜，轉念，她又偏了偏頭，“可阿姐所說的王家三子，不如衛家一兒又是何意？衛家……”她思考了一會，問，“是指阿璪和阿虎他們嗎？”

一句話說完，幾個姑子又湊在一起嘻嘻的笑。

這個期間，筆墨紙硯都是罕見貴重之物，不是甚麼人都有資格就學的，特彆還是如那私生女這般身份卑賤之人。

“你覺得我真是想問她是否有琴棋書畫方麵的特長？我不過是想曉得寧氏死之前到底有冇有給她留下甚麼，或教會她甚麼？再說了，她現在回了樂府，便是我的女兒，她粗鄙不堪，丟的也是我這張臉，出去了彆人隻會說是我這個主母教誨倒黴，何況……”說到這裡，石氏眼中的光芒閃了一閃，喃喃道了一句，“這丫頭再如何粗鄙不堪，幸虧生了一副和她生母一樣的好邊幅，王濟之以是會護送她返來，恐怕也是看中了她這張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