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濟與城都王再次神采大變。
樂寧朦又對城都霸道:“至於郎君,闊彆京洛是非之地,也不啻為明智之舉,不過,就算賈後放過了郎君,恐怕以魯國公的氣度侷促也不會放鬆對郎君的警戒,畢竟……”
他這是承諾了!
“我知王將軍心繫晉室,憂國憂民,對賈氏一黨禍亂朝政,毒殺皇室後輩以及社稷重臣已是深惡痛絕,朦是女子,雖胸無弘願,但也但願能餬口在一片安寧的地盤上,為此,朦但願能成為將軍的一名助手,於此事上獻出一點微溥之力!”
帝王之家,兄弟相殘,自古而然,並很多見,而現在朝中局勢也確切不容悲觀,賈後多次以不孝之名懲罰太子,連同著太子身邊那些招為東宮伴讀的世族後輩也不知死了多少,賈後這一招是較著的殺雞儆候以打擊太子一黨,折損其羽翼。
他的確是如許想的,卻不想他的這份心機亦被這小姑子窺視了去,驀地想到她送給他的那張字條,城都王又問:“卿言我此去鄴城必有凶惡,亦是你觀星占卜出來的嗎?”
瑋被殺的那一天,他也到菜市場去看了的,當時瑋死力辯白聖旨乃賈後所下,他不過是為晉室效命,聽聞者莫不為其垂淚,然又能如何樣呢?
他的目光還是那般清澈而幽亮,含著一絲不易發覺卻又揮之不去的憂戚。
聽到賈氏不會太悠長時,王濟的麵色一緩,禁不住就勾唇笑了起來,同時,一縷厲芒在他眼底閃過:賈氏那些外戚,對他來講的確如豬狗普通的存在,若不是這些奸佞當道,怎會形成現在文恬武嬉、國運陵夷的局麵!
分開京洛!
他承諾了!
王濟聽罷,不由得也感喟一聲,沉默了下來,先齊王攸雖是病死於途中,可誰又曉得這此中的本相到底如何呢?
樂寧朦微微一笑,再次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星空,素手拂過窗簾,言道:“我阿孃臨終之前有占卜過三則預言,第一便是我剛纔所說的那句話,東宮太子之星暗淡,在群星環顧之下恐怕已無光芒大盛之日,南風起兮吹長沙,賈後屢斥太子不孝,縱侍衛日夕靡樂,便已是不祥之兆,怕是不久的將來,太子會折於賈後之手。”
城都王亦眸子一亮,帶著一絲扣問與質疑的看著樂寧朦。
這個時候,王濟竟然也稱呼她為女郎,便已是對她極大的尊敬了。
她頓了頓,眸光含誚而嗔亮,續道:“也有先齊王為前車之鑒!”
城都王站在她麵前,就見那隻素手形貌下的白絹上漸顯出一副山戀起伏表麵清楚的線路圖來,跟著這線路路越來越龐大完美,城都王不由極其駭怪的低撥出聲:“是輿圖?你竟會畫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