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承諾了!
樂寧朦微微一笑,再次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星空,素手拂過窗簾,言道:“我阿孃臨終之前有占卜過三則預言,第一便是我剛纔所說的那句話,東宮太子之星暗淡,在群星環顧之下恐怕已無光芒大盛之日,南風起兮吹長沙,賈後屢斥太子不孝,縱侍衛日夕靡樂,便已是不祥之兆,怕是不久的將來,太子會折於賈後之手。”
談及榮晦,王濟又是倏然色變,衛家九口人被殺,也全因了這個曾經做過衛府侍衛的小人連續道出了衛家統統人的名字,此民氣機暴虐實令人髮指,竟連九歲的孩子也不肯放過。
樂寧朦昂首答道:“榮晦乃匹夫小人也,又是賈氏的虎倀,將軍欲刺老虎的咽喉,不如借力打力,先拔其虎倀,像榮晦如許貪利忘義的小人,將軍完整能夠給他安上一個罪名!”
聽到賈氏不會太悠長時,王濟的麵色一緩,禁不住就勾唇笑了起來,同時,一縷厲芒在他眼底閃過:賈氏那些外戚,對他來講的確如豬狗普通的存在,若不是這些奸佞當道,怎會形成現在文恬武嬉、國運陵夷的局麵!
樂寧朦現在的欣喜便不由自主的從一雙墨瞳中溢了出來。
有那麼一刻鐘的時候,房間裡隻聞狼毫劃過的窸窣聲響,另有少女輕柔而甜潤的呼吸聲。
固然這一招鋌而走險,但賈後隻當他是無知小兒,不敷為慮,對他的顧忌之心也會稍減一些。
分開京洛!
“你這小姑子,我說讓你跟從於我,伴我擺佈,你卻不肯,倒是學起那些臥龍鳳雉的謀士,想做我帳下之幕僚了?”
王濟這時也才霍然想起,樂寧朦之前給城都王的字條,轉而又問:“女郎既已算出這位郎君此去鄴城必有凶惡,是否也有解其凶惡之法?”
王濟一諾令媛,能獲得他的一句承諾,便是獲得了此後的倚仗。
城都王站在她麵前,就見那隻素手形貌下的白絹上漸顯出一副山戀起伏表麵清楚的線路圖來,跟著這線路路越來越龐大完美,城都王不由極其駭怪的低撥出聲:“是輿圖?你竟會畫輿圖?”
城都王亦眸子一亮,帶著一絲扣問與質疑的看著樂寧朦。
瑋被殺的那一天,他也到菜市場去看了的,當時瑋死力辯白聖旨乃賈後所下,他不過是為晉室效命,聽聞者莫不為其垂淚,然又能如何樣呢?
一句話落音,城都王那雙清澈純澈的眸子倏然變得凜冽而淒悲,夜風拂麵,他竟似打了一個寒噤,手不自禁的就緊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