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倒是筆試。
崔琰的聲音中,韓非的筆鋒突地一頓,目光飄忽,望向了西方,那邊,恰是京師洛陽地點的方向!展顏微微一笑,漸漸地收回了目光,用心寫下這首詞的最後一句。
韓非寫的並不快,崔琰獵奇,走到了韓非的身後,冷靜的看著,半晌後,忍不住唸了出來。
統統人,主動忽視了袁術的話。
壯誌饑餐董賊肉,笑談渴飲西涼血……天子蒙難,董卓禍亂京師,西涼軍鐵蹄下,民不撩生,他又何嘗不想生吃董卓的肉,喝西涼軍的血?
隻是,誰又來聽他的隻言片語?縱是袁紹故意幫腔,卻也指責不出個一二來。
“文節,這孩子,老朽很喜好。”
有道是瑕不掩瑜。
在坐世人當中,對於袁紹來講,他更是偏向於韓非此人獨一小才的說法。甚麼《參軍行》的抄襲抄襲而來,他天然是不信,但也隻覺得韓非不過是取巧幸運得了這麼一首,一時或可建功,時候一長就露餡了。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看到這三個字,廳堂內,聲音頓是小了下來。
“公然是妙手偶得之!”鄭玄不由得輕笑,前一刻,還愁眉苦臉,一眨眼間,才情儘來,這不是妙手偶得之,又會是甚麼?當下,點點頭,道:“且試吟來。”
“時下風雪還是,倒是哪來的‘瀟瀟雨歇’,該不會是又抄襲得來的吧?”突地,袁術酸溜溜的嗤笑道。
倒是韓非方纔那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深深地動動了鄭玄,他做學問一輩子,當然曉得靈感的首要,是以,倒是放寬了很多,隻要韓非作得出,不求佳作。
這裡的人,不是名流就是出身世家,講究的都是君子六藝,書法上的成就,天然是不能差了。執炭條跟用羊毫的伎倆分歧,如果是他們本身拿了炭條寫出來,自問在字體上遠遠不如韓非所書。韓非竟能用炭條順手就寫出這般好字,對於書法的瞭解怕是已卓然立室了。
開首淩雲壯誌,氣蓋江山,寫來氣勢澎湃。再接下去,以“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十四個字,出乎料想,令人叫絕,此十四字,如見將軍撫膺自理半生壯誌,九曲剛腸,豪傑恰是多戀人物。功名是我所期,豈與灰塵同埋;馳驅何足言苦,堪隨雲月共賞。
“待重新,清算舊江山,朝天闕”,滿腔忠憤,赤忱碧血,傾出肺腑。用文學的目光視之結束全篇,神情實足,無複豪發遺憾,令人神馳,叫人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