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靈也換做滿眼寵溺眼色：“郡主你纔是調皮……”

二更鼓方纔敲過，就被人在帳外喚醒了：“曹大人，曹大人——”他夙來淺眠，很快醒了過來，來人進得帳來，在他耳畔悄悄說了兩句，他麵色一變，立即換了官袍出帳。

長安太守府，自蜀國沉默返來的濮曆沐袖手望向天涯月色，腦海中俄然閃過一抹過於鮮豔的紅。

身著雲鶴黼黻的丞相王佐名上前一步，答道：“最快，兩個月內，能夠從湖廣浙閩地區變更十萬人馬。”

【第十章·捭闔·上】

曹陵師上前垂首，陰暗的燭火在絡腮鬍子打出一拳亮光來，他輕聲安慰道：“公主也是為了皇上著想，纔過來看望，皇上莫要動氣。”

尚毓塵哄勸道：“欸，囊個模樣做啥子，實在你笑著還是蠻都雅的，總擺著一副冰塊臉彷彿全天下人都欠了你錢一樣。”

此時此夜，遠在百裡以外的智彥王城，雖沉浸在入夜的安好當中，但模糊約約有個結尚未解開。

“事關大民的光複和血脈，老爺還是再等等吧，”愛笙攬住坐騎的韁繩，哀告道，“何況少爺的命途出息……”

尚毓塵渾身一個寒噤，不知說些甚麼，心中百感交雜無從宣泄，隻能暗罵妖孽，悶頭不語解起了粽子。本是句打趣話，可現在楊楓靈的打油詩在腦筋裡轉著，還真就將盤中粽子當作了貴體橫陳的俏才子，一副嬌憨媚態，令她腦筋一懵。

竇勝凱悄悄點頭，又問：“蜀國此次東侵有多少人馬？”

尚毓塵搖了點頭：“你平常老是麵無神采，不是不笑，就是似笑非笑，即便是笑，也彷彿是假笑。”

竇勝凱手撚虎鬚，騁目瞭望，望向西南向紅彤彤的日輪，此時已然是日暮時分，漫天紅霞如同火燒，照得人滿麵紅光，他沉吟很久，又問道：“雲貴府有守軍多少？”

惜琴的生辰便是端五時節，楓靈為此也曾親身向人請教如何包粽子，可惜包出來的老是五大三粗，比不上旁的婦人包出來的小巧敬愛。彼時惜琴諷刺她，便說：“莫要包甚麼粽子了，你且換上綠衣青衫，待我夜來解開便是。”

竇勝凱打斷了他的解釋：“朕不問啟事，隻問答案。”

話已至此，曹陵師所說的隻能是謝恩，話題已然走遠，心中卻有個結，彷彿齊恒天衣無縫的周到算計中，漏了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