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靖軒沉悶地閉了下眼,抱起凳子上的允恪。想到他要向本身的弟弟跪地叩拜……靖軒竟也心疼不忍。從小生於官宦貴胄之家,靖軒比誰都懂何為世子,允玨是他的擔當者,將來慶親王府的仆人,作為父親,他也要建立他的權威。
兒子阿誰決計而樸拙的笑容,便是她血淋淋傷口上的一把鹽,疼得她麵前恍惚一片,但是她卻不能哭,她是兒子的依托,她怎能讓他瞥見她的脆弱!“是好笑。”她儘力地挑起嘴角。
“允恪……”當額孃的拉著兒子的手,可她又能說甚麼呢?這不過隻是個開端,他的平生將永久烙上“庶出”的印!
素瑩看著靖軒走到身邊坐下,為他拂了下袍子上的寒意,笑得那麼和順,“喝口熱茶吧。”不管他的內心想著誰,他始終還是要坐到她的身邊,她還是他名正言順的正妃,對她來講……已經充足。
裝潢得花團錦簇的大廳裡到處都是喜慶的色彩,遠遠親朋幾近悉數參加,素瑩得體而雍容地款客談笑,時不時回身照顧一下在炕上吃零食的允玨。靖軒抱著允恪和美璃一起走出去的時候,很多不懷美意的眼神偷偷打量素瑩的神采,她還是笑得那麼暖和天然,不見一絲難堪尷尬。
“允恪。”他抱緊懷裡的小人兒,“既然生於王府,很多事,隻能循規蹈矩。”他略微嚴厲地說,痛心腸瞥見身邊的美璃悄悄顫了一顫。或許允恪太小,還不能全然明白給弟弟叩拜的哀思和無法,以是他很靈巧地摟住靖軒的脖子,連連點頭,“是,阿瑪。”
那小小的手內心滿是冰冷的汗水……這類冷比最鋒利的匕首紮得她都疼,整顆心都收縮成一團。這麼赤裸和直接的尊卑之分,對幼小的允恪來講的確是太殘暴了。
允玨也被嬤嬤扶到父切身邊正襟端坐,他應當是特地練習過,小小的孩童端坐在高榻上煞有介事。
繼美璃母子以後另有很多人例行施禮拜年,戲也持續唱下去,美璃伸手去拉允恪的手,“餓不餓?”
執事的嬤嬤也笑眯眯地走向美璃母子,美璃悄悄摟著兒子的肩,這一刻始終要來。她的唇邊出現冷但是苦澀的含笑,徹夜,她和允恪呈現的最大代價,莫過於上麵的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