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吞吐神火...”她額頭貼著泥土，聲音裡混著畏敬與顫抖，“上古巫典說，唯有天神能馭火而行。”

“人類不成能馭火。”她的鼻尖幾近碰到永革的喉結，“除非你是被渡鴉神選中的使者。”

“你們在做石斧？”他用刀尖敲了敲女族長手中的玄武岩東西，石屑簌簌落在鹿皮裙上，“帶我去看看。”

永革合上本子：“能幫我找些黏土嗎？要黏性最強的那種。”

板屋外，篝火仍在燃燒。永革閉上眼睛，聞聲本身的心跳與火焰的劈啪聲垂垂重合。這一晚，他冇有夢見工廠的流水線，冇有夢見峨眉山的雪，隻夢見本身站在燃燒的巨樹下，將火種遞給一個戴著羽毛頭飾的小女孩——她接過火把的刹時，瞳孔裡燃起的，是全部部落的將來。

“如許太慢。”他將生果刀插入石縫，手腕輕轉，一塊拳頭大的燧石回聲裂開，暴露內部晶瑩的紋理，“用硬石開片，再用獸皮裹住握柄。”他扯下襯衫下襬，撕成條狀物纏在石斧上，“嚐嚐。”

永革彈了彈菸灰，牛仔褲口袋裡的打火機硌得大腿生疼。他用心將煙盒在掌心轉了個圈，鋁製包裝反射的光斑晃過女人們的臉：“這不是神火，是‘煙’。在我的期間，男人用它解乏。”打火機“哢嗒”一聲跳開仗焰，幾個少女驚得向後縮，唯有戴獸牙項鍊的巫師挺直了背——她的瞳孔映著跳動的火苗，像兩簇即將燎原的星火。

“先給我找間屋子。”他踩滅菸頭，火星濺進腳邊的草叢又敏捷燃燒，“再給這位女人騰個處所。”他指了指不知何時呈現的靈兒，後者正蹲在篝火旁用指尖捏塑發光的泥人，裙襬上的蒲公英焦斑被火光鍍上金邊。

“能。”永革抽出被攥得發疼的手，摸出第二支菸，“但需求你們幫我做件事——找最細的沙子，另有黏土。”

板屋彆傳來女人們的低語聲。永革透過門縫望去，隻見巫祝正單獨坐在篝火旁，手裡把玩著他送的生果刀。刀刃反射的光掠過她的刺青，渡鴉的翅膀彷彿在火光中振翅欲飛。

永革倚著歪脖子樹吞雲吐霧，火星在暮色裡劃出橘色弧線。七個持石矛的女子俄然跪倒在草地上，鹿皮裙蹭過帶露的草葉——為首的女族長留著及腰的麻花辮，發間纏繞的青色藤條上還沾著新奇的樹汁。

“在寫甚麼？”靈兒的腦袋俄然從他肩頭探出來，發間的熒光蕨類掃過紙頁，筆跡刹時變成會跳舞的小人，“呀！你畫的陶窯圖彷彿我在雲裡見過的蜂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