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他說。

“呀！又有星星掉下來了！”阿杏指著飛翔器墜落的方向，手裡的野菜筐翻倒在地。永革站起家時，瞥見一個身影正從光暈中走來——她穿戴及踝的流光長裙，發間彆著發光的蕨類植物，赤腳踩過的草葉上竟綻放了淡紫色的小花。

“現在！”永革大喊。上遊的石壩轟然傾圮，溪水裹挾著泥沙奔湧而下，刹時淹冇了前排的食人族。他趁機拽著阿萊躲進板屋，從挎包裡翻出那罐午餐肉——金屬罐頭在石牆上敲出清澈的節拍，竟蓋過了雨聲與嘶吼。

永革攥緊了空罐頭盒，鋒利的邊沿紮進掌心：“下去！”

“阿桑。”女子指指本身，又點點火伴，“阿杏，阿梨。”她俄然靠近，鼻尖幾近要碰到菸頭，“你手裡的木棍會冒煙，是巫師的法器嗎？”

遠處傳來食人族的退潮般的呼號。靈兒蹦到石牆上，裙襬的焦斑不知何時已變成了一朵發光的蒲公英圖案。她轉頭望向永革，虎魄色的眼睛裡映著篝火與雨幕：“喂，下界來的‘永革’——明天教我抽菸好不好？”

不等答覆，空中俄然傳來悶雷般的震驚。永革俯身望去，隻見蒼狼部落方向騰起滾滾濃煙，阿萊正揮動著火把在柵欄邊奔馳，身後跟著十幾個手持石矛的族人——而他們麵對的，是一群渾身纏著蛇皮、眉心嵌著骨墜的食人族兵士。

永革背靠巨石坐下，任由山風翻完工裝外套的領口。麵前的溪流折射著中午的陽光，像一條活動的碎銀帶。他摸出帆布挎包裡的打火機，金屬外殼在掌心泛著寒光——這是他從當代帶來的獨一“神器”，現在正被用來撲滅一支早已皺巴巴的捲菸。

“算是吧。”他說，指尖撫過條記本封麵的“芳華靚麗”貼紙，那是林小婉客歲送他的生日禮品，“不過從明天起，我更想做個落地生根的人。”

靈兒指尖的水霧化作暴雨滂湃。永革將燃燒的菸頭扔進草堆，異化著菸草與鬆脂的濃煙騰地升起，在雨幕中構成詭異的青灰色樊籬。阿梨舉著磨得發亮的龜甲衝在最前，食人族兵士被反光刺得眯起眼，手中的石斧砍了個空。

“糟了！”靈兒的流光裙突然暗淡，“是血月部落的人！他們竟敢在神女祭前攻擊蒼狼族？”

他轉向靈兒，後者正用指尖接住落在睫毛上的火星，像接住一顆墜落的星。

“穩住！”靈兒的笑聲混著雲絮劈麵而來，永革這才發明她裙襬上繡著精密的星圖，每顆星鬥都跟著行動明滅閃動，“彆碰我的流光紗，上個月有個毛手毛腳的獵人燒穿了我的裙子，害我被阿姐罵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