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他遞去塊乾鹿皮。

中午的陽光穿過竹林，在練習場上織成翡翠色的網。一百名女兵已換上短款星芒甲，甲冑的草浪紋在挪動中泛著波光，遠遠看去，像是一片活動的綠色湖泊。永革靠在箭靶旁磨箭頭，目光不時掃過場中——靈兒正懸停在三丈高空，光劍化作無形的批示棒，在她指尖轉出銀亮的光圈。

“就是...比野莓蜜更軟的東西。”永革笑著點頭，目光掃過圍觀的族人。白叟們坐在樹蔭下，手裡捧著新製的陶碗——那是大長老帶著婦人用黏土燒的，碗沿刻著簡樸的渡鴉紋。孩子們追著轉動的草球跑，仿照女兵們揮刀的姿式，木劍砍在樹乾上收回“咚咚”聲。

俄然，第一聲劍鳴響起。那是阿蠻的長刀，降落如遠山的鬆濤。接著是阿纓的短劍，清澈如溪澗的泉響。二十三把劍順次應和，終究彙成轟鳴，震得練習場邊沿的蒲公英紛繁揚揚飛上天，與靈兒的星光混在一起，竟成了片活動的花海。

練習結束時，落日已將遠山染成蜜色。靈兒拍了鼓掌，光劍化作無數小光點，如螢火蟲般落在女兵們的甲冑上：“最後一項——去河裡洗去灰塵！記著，我們的劍要永久雪亮，心也要永久透亮！”

下方傳來悶笑。阿纓咬著唇，手中的短劍在陽光下劃出弧線。這是她第一次用靈兒特製的“輕雲劍”，劍柄纏著她親手編的彩藤，劍身上還刻著極小的渡鴉圖騰——那是永革用鋼筆刻薄的。

“好啊。”永革望著河麵，女兵們的剪影正踩著星光往回走，阿纓的藍羽毛在最前麵晃啊晃，像朵不會乾枯的花，“不過你得先教會她如何握劍——她連菜刀都拿不穩。”

“好！”大長老拄著柺杖站起來，陶碗裡的泥切水出現波紋，“當年渡鴉神降世時，也是這般劍鳴震天！”

靈兒笑了，水珠渡鴉飛進夜空，化作無數光點，與河邊的螢火蟲融為一體。遠處傳來狼兵們的嚎叫聲，卻不再猙獰，倒像是在為女兵們的歌聲打著節拍。

“永革哥，你不喝嗎？”阿纓遞來空碗，碗底還沾著泥切草的碎末，“靈兒說喝了能夢見渡鴉神教你劍法！”

“不會孤負的。”永革摸出鋼筆，在阿蠻的劍鞘內側畫了朵小太陽，“你看，連劍都曉得，該為值得的人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