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剛走多一會兒啊,萬歲爺就已經開端想了。隻怕背麵的日子也準不會好過,他還是很多打疊起幾分精力來對付才行……
“這就對了,那我去找皇阿瑪有甚麼不對――難不成你們到了地兒下船去修整了,還籌算把我一人兒鎖艙裡頭悶著不成?”
梁九功怔忡地低聲應了一句,又趕緊俯身道:“萬歲爺這話,主子確切深有體味……自打阿哥跟在萬歲爺身邊兒,連主子都覺著自個兒偶然候竟像是換了小我似的――也不知如何著,隻要阿哥在的時候,就彷彿有效不完的生機兒,覺著甚麼事兒彷彿都冇多大不了……”
“這幾日下頭奉上來的便條,兒子已大抵都看過了,最新的一撥還冇來得及呈報給皇阿瑪――說是南邊諸省情勢固然尚安,可追其根由,倒是因為幾近八成的哀鴻都已被遷進了江南省。曹大人昨兒上的摺子,說是江南省現在雖尚能支撐,卻也是日日殫精竭慮地走著鋼絲。各處各級的官員,揚州姑蘇的商賈,另有旁的那些個各方權勢,哪個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麼一大塊兒肥肉,各大權勢勉強拉鋸才氣保住均衡。如果一步踏得不穩,隻怕就得鬨出大事兒來。”
康熙搖了點頭無法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輕歎一聲道:“他是真想讓朕跟太子和好,以是才決計躲了出去……不大的孩子,整日裡操心了這個操心阿誰。牽掛著水患,惦記取流民,想讓朕多看一眼老四,又想讓太子不要再跟朕負氣――你就冇發覺,隻如果那孩子在的地兒,幾近就少有叫人煩心的時候?”
還冇等梁九功追上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小祖宗,胤祺便已被自家皇阿瑪給攔了個正著。康熙本就因為太子的事兒首犯著愁,望著這個被自個兒不由分辯給鎖了好幾天的兒子,卻也是生不出半點兒的火氣來。隻能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無法地輕歎了一聲道:“小五兒聽話,回屋兒好好歇著去,朕可真怕你再著了病……”
“不委曲的時候,這裝委曲才成心機,委曲了還要再混鬨,就反倒不好玩兒了。”
“不礙事兒的,看這景象就冇甚麼太要緊――如果真就危重了,哪至於清淨成這個模樣。”
“皇阿瑪,兒子想帶幾小我先往前走一走,不跟著禦駕,才氣實在地看一看這下頭的景象。”
由梁九功扶著徐行出了艙,康熙俄然在船麵上站定,微蹙了眉細心張望著那一片泛著薄霧的水麵:“他們走了多久了?如何連影兒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