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衝著他淡淡地笑了笑,溫聲應了一句,抬手替他理了理被九阿哥剛扯亂的領子:“今兒如何想起跑到這兒來了——前兒傳聞你病了,現在可好些了冇有?”
胤祺笑著應了,又拉著他談笑了一陣,直到天氣已擦黑了才各自分開回住捨去。貪狼替胤祺把流雲牽了過來,笑著溫聲道:“主子跟四阿哥的豪情真好——部屬也見過四阿哥幾次,卻從冇見四阿哥對旁人這般靠近過。”
胤祺淡淡地笑了笑,順手接過了流雲的馬韁,又忍不住獵奇道:“也是怪了——流雲從不讓彆人碰,連廉貞都不愛理睬,可如何就能聽你的話呢?這傢夥一貫天不怕地不怕,我卻看著它像是怕你似的……”
胤禛望著那一雙眸子裡頭清澈的亮光,也忍不住淺淺地笑了起來,抬手悄悄揉了揉他的腦袋:“隻如果你給的,四哥必然喜好。”
這理兒胤祺實在也是明白的,當時還用這說法來安撫過他家四哥——可饒是他自個兒都冇想起來,在當代竟另有孝期這麼個費事的存在。這麼個大彎一旦繞了過來,天然也就再冇甚麼好糾結的,胤祺也向來都不是扭捏的性子,當即大風雅方地起家朝著德妃行了一禮道:“是胤祺想得淺了,曲解了娘娘,還請娘娘懲罰。”
“你的事,老是有工夫的。”
說到底——他所求的,或許也不過就是這麼幾句話罷了……
“真冇端方,我但是你九哥!”胤禟美滋滋地摟著自家哥哥的脖子,耀武揚威地衝著下頭的弟弟比劃著鬼臉,“是你跑得太慢了,如何就能怪我搶?整天介就曉得告狀,不知羞!”
少年的聲音耐煩溫和,溫存地落在耳畔,叫民氣裡也彷彿跟著安寧下來。胤禛怔怔地聽著他的話,忍不住在內心頭一遍遍假想著這些話從自個兒的額娘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又該是多麼的柔情疼惜,多麼的靠近暖和——那是他巴望了多少年卻也從未敢期望過的體味,一次次的絕望,一次次冷了心腸,直到這幾日幾近已完整放棄了那些不實在際的念想,隻想著就這麼活下去也何嘗不成。可不過是這麼幾句話,就再一次將那些好不輕易壘起來的藩籬儘數擊碎。
“目睹著就要到那孩子的生辰了,今兒托宜妃mm請阿哥過來,也是有一事相求……”
這帝王家,本來就是這麼無情起來的。
身邊又撲上來了個胖敦敦的小肉球,胤祺忍不住點頭髮笑,一隻手抱著自家老九,騰出另一隻手來揉了揉身邊兒老十的腦袋:“好好,五哥賠給你——轉頭你記取叫跟著你的小寺人上我那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