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在想——如果那第四小我還能開口,得供出甚麼人來……”
這話已是說的極不客氣了,馬齊出身高貴,又何時受過如許夾槍帶棒的貶損。麵色突然漲紅,正要辯駁時,卻見高士奇竟已走得遠了,也隻得恨恨地捶了一把牆,悶著頭快步朝外走去。
胤祺微垂了眸悄悄靠了半晌,俄然用力地點了點頭。再抬開端來,那一雙眼睛倒是又如昔日普通,隻餘一片明月清泉般的明朗澄徹:“嗯,兒子信皇阿瑪。”
馬同心中巨震,一時隻覺既是輕鬆又極茫然,怔怔地站了半晌,才驀地間認識到了甚麼:“高大人……下官大膽一問,這話——但是您自個兒想說的麼?”
“如何了?”康熙微蹙了眉,悄悄揉了揉這個兒子的腦袋,又衝著凱音佈道:“你先下去吧,接著審,三日內朕要聞聲回報——到時如果再說這些個冇用的混賬話,朕就當真摘了你的頂戴,聽著冇有?”
高士奇輕笑一聲,揣動手臂無法地微微點頭道:“萬歲爺敢這麼寵著五阿哥,恰是因為五阿哥必定坐不上阿誰位子——你冇見著裕親王跟我們萬歲爺的乾係麼?這一名五阿哥,是萬歲爺養來幫手你們那位少主子的啊……你們跟他作對,那不是挖了個坑給自個兒跳嘛?等將來旁的阿哥們長大了,都有了不該有的心機了,你們鬥倒了五阿哥,誰來幫你們守著太子爺?”
胤祺麵無神采地聽著他宣泄,俄然俯身揪著領子將他一把扯了起來,扔到了桌邊的椅子裡頭坐下:“說完了?內心覺著痛快了?那現在就聽我說——我今兒也把內心話都跟你撂在這兒,你樂意信不信,總歸我也隻說這一次。”
太子本就已然半醉,被他這麼扯著踉踉蹌蹌地跟到了外間,茫然地聽著麵前這個剛被刺殺過的弟弟竟然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怒斥著自個兒,竟是不由得覺出些好笑來:“是我又如何?叫人曉得了又如何?我就是想看看——我這麼把你往死裡頭逼,他會如何做!我偏要弄清楚,他在乎的到底是你還是我!”
與馬齊一道兒出了南書房,高士奇俄然意味深長的開口,又衝著南書房的方向使了個眼色:“看準了萬歲爺的意義,路才氣走得準……今兒您也親見了,這五阿哥可有哪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