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叫九功送你歸去歇著罷。這幾日天頭冷下來了,夜間睡覺時不成再貪涼,免得傷了風,聽到冇有?”
“不消跟朕說這些個冇用的話兒!朕問你——朕昨兒早晨就給你了那四小我,這一天都疇昔了,你就甚麼都冇給朕問出來?”
由著梁九功送回了漱芳齋,胤祺長呼了口氣把自個兒扔在榻上,百無聊賴地來回翻了幾番不肯出聲。梁九功在邊兒上守了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低聲道:“阿哥——主子大膽一問,阿哥為甚麼不叫萬歲爺查下去呢……”
——媽蛋,台詞念得太沖動,咬著舌頭了……
總算分開了那間屋子,胤祺本來凝集著的心神驀地泄下來,隻覺渾身都乏得短長,竟是連動都不想動。有力地靠在貪狼身上,微闔了眸子低低出聲,卻纔一開口,就忍不住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胤祺本來始終閒逛著雙腿落拓地坐在炕邊兒,聽到這兒卻也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俄然認識到這類時候彷彿應當嚴厲些才行,忙一把捂了嘴,欲蓋彌彰地咳嗽了兩聲。康熙無可何如地瞪了這個粉碎氛圍的兒子一眼,順手便照著他的腦袋敲了下去:“臭小子,有甚麼好笑的!”
目睹著從一日脫期到了三日,凱音布內心也是悄悄地鬆了口氣,不迭地磕著頭謝恩,逃似的快步退出了南書房。康熙冇心機多管他,將阿誰仍怔怔發著呆的兒子悄悄攬進懷裡,放緩了聲音道:“但是想起來甚麼要緊的事兒了?跟皇阿瑪說說,皇阿瑪替你參詳參詳……”
“如何了?”康熙微蹙了眉,悄悄揉了揉這個兒子的腦袋,又衝著凱音佈道:“你先下去吧,接著審,三日內朕要聞聲回報——到時如果再說這些個冇用的混賬話,朕就當真摘了你的頂戴,聽著冇有?”
胤祺卻已打斷了他的話,轉了頭望向窗外,又過了好久才苦笑著低聲道:“誰的內心頭都不是隻裝著一小我,既然都是內心頭裝著的,本來就分不出輕重。非要逼著分出來,傷的毫不但是一顆心……現在的日子,我已經夠滿足的了,以是我一點兒都不想曉得這個答案——梁公公,你聽明白了嗎?聽明白了就幫我勸勸皇阿瑪,彆再究查這事兒了……”
胤祺冷酷地瞅著他混鬨,獨自抄起了邊上的一杯冷水,照著太子的頭頂便澆了下去:“胤礽——你是太子,不是自個兒如何歡暢如何來的小地痞!你知不曉得皇阿瑪為了水患的事兒已經白了多少頭髮,多少個早晨都冇睡好覺了!國事未平,家宅失火,你是要皇阿瑪活活叫我們這些個破事兒拖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