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當然信——在弄清了佟佳氏對康熙的恨意以後,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個養在承乾宮的四哥究竟過得都是些甚麼日子。怪不得會養成那樣一副性子,怪不得即便厥後回了生母身邊,他跟烏雅氏的乾係也始終陌生得很,怪不得康雍乾三朝亂世,隻要這一名雍正帝的故事最冷酷、最孤傲,乃至在人們內心頭留下了個刻薄寡恩的罪名。這類環境裡頭生長起來的孩子,隻怕就連被愛這類最根基的才氣,都早已喪失的差未幾了罷。
小傢夥吃力地思考了一陣,彷彿總算分清了二者的辨彆,小臉兒一下子伸展開,用力地點了點頭。胤祺瞥見旁的幾個小阿哥望過來時眼裡的戀慕,不由在內心頭無法苦笑,柔聲哄著胤禟歸去跟兄弟們一塊兒坐著,自個兒也坐了歸去,鼻觀口口觀心腸認當真真發著呆。
胤祺緊緊擁著阿誰在自個兒懷裡泣不成聲的小哥哥,漸漸地輕撫著他的脊背,目光落在那一塊寂靜立著的靈牌上,無聲地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太子嗤笑了一聲,俄然轉過身,抬腳便朝著他小腹踹去。胤祺卻早已把忽雷太極的身法爛熟於心,單手悄悄一撥一送便將那一腿引開,又穩穩扶住了幾近跌倒的太子,微俯了身緩聲道:“太子站穩些,如果在這兒摔了可就不好了。”
到了偏殿,兄弟們都早就候在那兒了,連太子也冷著一張臉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幾個小阿哥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類場麵,嚇得個個神采慘白不敢出聲,隻要九阿哥胤禟不管不顧地撲進了胤祺的懷裡,說甚麼都不肯撒開手。
太子正皺著眉看向他,見他抬了頭,便朝著門外一揚下巴淡淡道:“跟孤出來,孤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