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隻待了半日便忿忿拂袖而去,臨走還附贈給他了一個滿含殺意的陰冷眼神。胤祺卻冇工夫多想他這兒的費事,執事官一宣了下課,就一把拖住了正要起家出門的胤禛:“四哥,你是不是就不肯再理我了?”
幾個年紀小的阿哥還不明白這究竟意味著甚麼,隻是自顧自地玩鬨著。三阿哥的眼裡是一片震驚,大阿哥的眼裡乃至閃過了一絲防備的陰霾,就連身邊的這一名四哥,望著他的目光彷彿也不著陳跡地冷淡了那麼一絲。
可惜的是,這一群早已鎮靜起來的小阿哥明顯都是半句話也冇能聽出來,一個勁兒地小聲會商著大宴的時候喜好吃些甚麼,又要偷偷去哪兒一起玩耍。連一貫性子倔強孤介的七阿哥胤祐,這些日子也是在胤祺的決計指導下開暢了很多,與世人談笑的時候也多了起來,不時的插上一兩句,彷彿已是那一群小阿哥們的頭頭了。
那位從小順風順水,早已風俗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隻怕長了這麼大——都冇受過這麼大的憋屈吧……
“冇有冇有。”胤祺趕緊點頭,目光無神地看著張廷玉跟在誌對勁滿的太子身掉隊了門,又含笑衝自個兒走了過來。一時隻感覺頭大如鬥,扶著額重重地歎了一聲,語氣竟冇出處的帶了幾分沉痛出來:“我就是覺著,我彷彿——確切有點兒過分了……”
胤祺低低呼了口氣,很有些心虛地瞄了一眼太子的方向,果不其然迎上了一雙充滿著羞惱驚詫大怒的眼睛。那雙眼裡的凶惡幾近能擇人而噬,饒是以他已曆一世的心性,竟也忍不住被那目光刺得心中微沉。
年前的最後一堂課,全部書房都帶著壓不住的輕鬆愉悅,連張英老先生也是笑吟吟地叮囑著皇子們不成玩得太失色,年後可還要查抄此前所學的課程。又特地說了若無不測,皇上但是要挨個的考教扣問的。
他自小被養在貴妃宮裡頭,見的聽的都比旁的阿哥們多的多,卻也不知不覺被貴妃娘娘身上長年不散的陰霾所影響,心機雖日漸周到,卻也一日比一日的多出了很多的陰沉,與兄弟們的間隔也是越走越遠。就隻這麼一個弟弟情願非論身份不計隔閡地跟他訂交,他這是又在女人般作態地胡亂矯情個甚麼?
看著張廷玉在本身身邊坐下,又衝著本身同病相憐地無法一笑,胤祺內心頭卻也是模糊明白了幾分——這事兒不管是他還是張廷玉,都是半點兒都無權自主的。張家人一貫從不結黨,隻一心幫手皇上,現在自家最有天賦的一個孩子卻俄然被賜給了個皇子當伴讀,偏還是聖恩難卻,隻怕不管擱在誰這兒,內心頭都實在不會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