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他曾想過無數種能夠的處理體例,或者是找出來了個替罪羊剝皮抽筋以儆效尤,或者是甚麼人也冇找出來,乃至於叫康熙遷怒全部東宮――可就算頂了天他也冇能想到,他這位皇阿瑪的“遷怒”,竟然是把東宮的上高低下直接就給換了個潔淨。
胤祺縮了脖子嘲笑兩聲,倒是盤算了主張不接康熙的話,隻是低了頭把玩著簾子上的流蘇。
望著康熙如有所思的凝重神采,胤祺有一口冇一口地咬著點心,內心卻底子就冇在策畫著這件事兒。
“可算是醒了?朕還覺得你籌算睡到半夜,複興來接著折騰朕呢。”
他如果想活得安生,就必定要讓康熙瞥見他的代價,必必要給自個兒掙來充足的職位作保障。如果還隻想當個閒散王爺,就算是這一手豪情牌打得再好,康熙再如何寵著他,都必須得做好甚麼時候又莫名其妙的惹了這個貴妃阿誰太子,被人肆無顧忌地踩在頭上,乃至往死裡逼迫折騰,卻仍然隻能冷靜忍著受著,等他這位皇阿瑪哪一次想起來再替他出一出頭的籌辦。
叫全名普通就是要捱打的節拍。胤祺本能的打了個激靈,抬開端迎上康熙嚴厲得幾近過分的神采,心中驀地微微一動,卻又悄悄地鬆了口氣――康熙現在這一臉的嚴厲,明顯不是因為他犯了甚麼錯兒,而是東宮的那一名不叫人費心的太子,這一次隻怕是真叫康熙非常的不歡暢,乃至要做出甚麼更峻厲的措置了。
康熙盯著他看了好久,眼裡的暖色卻俄然垂垂淡了,麵色竟也跟著嚴厲了下來:“胤祺,看著朕。”
他本來的籌算,是韜光養晦為主,打好豪情牌為輔。一廂甘心腸覺得隻要自個兒找準了大腿抱牢,再縮著點兒頭彆甚麼事都往前衝,安安生生地做個閒散王爺總還不成題目。隻可惜這麼個不實在際的白日夢還冇撐過量久,就被他這位好二哥的戒尺給一下下的完整打碎了。
“至心話就是――怨不怨的倒是說不上,隻不過兒子內心頭確切很憋屈,很活力。”
胤祺幾近冇有任何思考,便迎上了康熙深潭古井似的雙眼,輕笑著緩聲道:“如果皇阿瑪是兒子,怨不怨二哥?”
康熙喜好超卓的兒子,這一點明顯是無庸置疑的,要不然也不會養出一堆既有才氣又有野心的阿哥,打生打死地來搶這一把龍椅。可這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事理,他卻也比誰都明白,十三阿哥不就是被他這一名親阿瑪生生囚禁了十年,愣是把一個能徒手搏獅虎的冒死十三阿哥,給磨成了形銷骨立到處謹慎的怡賢親王?帝王之家,向來都是最不講甚麼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