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見他一臉的悲壯，忍不住發笑出聲，總算是冇再接著難為他，輕歎了一聲道：“事已至此，也是由不得人不信了。”

“你也用不著這麼縮脖端腔兒的給朕看——朕還能吃了你不成？”康熙又好氣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帶了幾分無法地輕歎道：“你當朕不想翻牌子呢？還不是保成那孩子負氣……朕又能有甚麼體例？”

清宮裡頭有端方，嬪妃生下的阿哥不準養在身邊，還冇斷奶就要被抱走，有專門的奶孃跟教養嬤嬤照顧，是而很多嬪妃跟兒子一年裡也見不著幾次麵。她在翊坤宮裡頭，得的動靜也是斷斷續續的難以切當，早已提心吊膽了很多的日子——自個兒的這個兒子生來就受了大委曲，又幾番的曆經存亡，現在總算是苦儘甘來熬出了頭，當額孃的豈會不跟著歡樂？

又打發走了一批各位朱紫們宮裡頭的主子，梁九功搓了把臉，憂心忡忡地望著緊閉的房門，暗安閒內心頭揣摩著是不是要叫禦膳房偷偷地在飯食裡頭加一些山藥、白果之類的食材，實在不可就熬一碗虎鞭湯送來。萬歲爺但是合法丁壯呐，這如果萬一那方麵力不從心……

他昨夜趕去的時候，太子正跪在赫舍裡的靈位前頭哭個不斷，又一個勁兒地朝他甩臉子。他本來內心就覺沉悶不已，忍不住怒斥了兩句，卻不想阿誰一貫聽話的兒子竟是半句不讓地和他吵了起來。一來二去的完整鬨僵了，他含怒回養心殿憋屈了一宿，第二天竟然就鬼使神差地去了壽康宮。

康熙瞥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又道：“連那太醫一開端都冇看出來甚麼，被朕逼著診了一刻鐘的脈，才從那脈象中發覺出了一絲極纖細的苗頭。傳聞那隱毒冬眠在血脈裡，激發之前絕無半點兒的跡象，脈象乃至比那安康之人的還要有力——若不是非為著查出點兒甚麼才決計揣摩，是絕發明不了的。”

夜已深了，南書房的燈火卻仍然透明。梁九功守在門口，苦著臉衝著一個接一個來探風頭的寺人們搖著頭——他們的這一名萬歲爺，明顯今兒早晨也不籌算再翻誰的牌子了。

梁九功在內心頭悄悄叫苦，這話兩端都叫萬歲爺說全了，他還能說甚麼？憋了半晌才支吾道：“要不——要不，主子還是信鬼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