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不在的梁公公適時地從門外冒了出來,把那彷彿仍有些愣神的小寺人給扯到了身後,朝著良妃賠著笑客客氣氣地一抬手,就從外頭出去了兩個宮女,把失魂落魄的良妃給半扶半拖地架了出去,又體貼腸替屋裡的幾位合上了門。
“那也難說……”
胤祺被他前後變臉的速率引得不由發笑,忍不住接了一句,又悄悄拍了拍梁五的肩,含了笑緩聲道:“多謝你暗中幫手了。隻是我還是覺著獵奇,能奉告我——你為甚麼不幫良妃,卻要幫我們家麼?”
“起來吧,不必如此——但是有甚麼委曲,想要我幫你申述的麼?”
這連續串的不測已叫她心神大亂,本覺得是宜妃發覺了她的心機,決計不動聲色地反將了她一軍,可宜妃卻也是一臉茫然地一問三不知,看著卻也實在不似做偽。偏在這時候又來了這麼一名煞星,一時之下竟是愈發的不知所措,半晌才咬牙低聲道:“萬歲爺,臣妾隻是——隻是同為這辛者庫出身,今兒一聽了宮裡頭傳來的信兒,就被嚇得冇了定見。不得不冒死來見萬歲爺一麵,以全臣妾之心……”
見著屋裡頭總算冇了外人,康熙本來端著的架式也終究鬆了下來,無法地抬手點了點阿誰正低著頭狀似靈巧地喝著湯的兒子,搖點頭髮笑道:“朕在你內心頭就這麼不成信?不過是一個良妃,幾個禦前侍衛肇事罷了,也至於你這麼急惶惑地一起趕返來——朕還能真叫你額娘受了甚麼委曲不成?”
聽著背麵的話音大抵是跟自個兒說的,胤祺這邊扶了那彷彿有些過分嚴峻的小寺人一把,將那一碗目睹著要傾倒的湯穩穩抄在了手裡,昂首便迎上了自家皇阿瑪體貼的目光。這一起的肝火都被胸口浸潤過的暖意衝散了,眼底的寒意也終究儘數化去,點點頭含笑道:“皇阿瑪放心,兒子冇事兒的。隻不過——既然良妃娘娘說了隻要額娘宮裡頭冇有那香,不管是靠著辦理宮人偷偷問出來的,還是宗人府裡頭有甚麼人給娘娘捎了信兒,咱都還是查查清楚的好,免得落了人家的話柄。”
“主子小的時候……曾見過5、五阿哥一麵。”
這來由找得實在太令人啼笑皆非,可她一時卻也實在難編出甚麼更過得去的說法來。硬著頭皮低聲說了幾句,卻還不及說完,就被胤祺俄然淡聲打斷道:“同為辛者庫出身——不知按著良妃娘孃的意義,另有甚麼人是這辛者庫出身麼?”
梁九功幾近被嚇得心神俱裂,忍不住厲聲嗬叱了一句,卻纔揚起手就被貪狼架在了半道兒。胤祺把梁五拉到了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溫聲安撫道:“不消管梁公公,他不敢打你,接著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