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外頭走著,來交常常的人多口雜,康熙的聲音並不高,語意間卻已有模糊寒意悄悄伸展。胤祺內心頭也跟著略沉了沉,卻也未曾多說,隻是朝著背麵冒死打著眼色的梁公公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放緩了聲音勸道:“皇阿瑪,離乾清宮另有一段兒路呢,咱上了肩輿歸去吧。”
一想起朝堂上阿誰兒子苦心佈局,先拿老十叫本身心軟,再主動攬下錯誤,緊接著就把太子的罪行給推了出來,竟是一步步逼得本身不得不按著這個兒子的心機往下走,康熙的目光便又止不住的暗沉了幾分:“朕能容得下他爭,能容得下他使手腕,他既然也是朕的兒子,就有資格去做這些事——可他卻偏還覺著不甘心,偏要動那不該動的心機。就算太子再不爭氣,那也是他的主子,又豈是他能打得了主張的?”
——竟然連那位傳說中的七師叔都親身出馬了,這八爺府可真是不能待了……
康熙輕歎一聲,卻仍表示梁九功把人給扶起來,淡淡一笑道:“先生這一席話說得好,本日便不談此事了——方纔朝上的幾件事都還冇了,要麼是還冇擬旨用印,要麼乾脆是連個結論都冇定下來,這麼著拖一時也就罷了,總不能老是拖著。擬旨——”
八福晉咬著牙歎了口氣,正在犯愁的時候,下頭卻俄然來報說江南阿誰鹽商安仲仁來了,還帶來了個極高超的神醫。這但是正趕在了寸勁兒上,八福晉喜得直念阿彌陀佛,不迭命人迎了出去,胤禟也顛顛兒地跟著一塊兒出去湊熱烈,內心頭倒是一派莫名其妙——旁人不曉得,貳內心頭倒是清楚的。這安仲仁在到了江南的第二年就被五哥的人給無聲無息清算掉了,這麼多年來送錢過來的都是實在都是賈家人,就為了不打草驚蛇,好無聲無息地把這個老八的命脈給捏在手裡。可現在這個鹽商安仲仁又是打阿誰地縫裡頭鑽出來的,莫非又是阿誰老羽士的甚麼翅膀?
“朕倒真但願胤禩在這兒,也叫他好好的聽聽方先生的這一番話。”
胤禟下認識應了一句,想起自家五哥喝那位七師叔開的藥時痛不欲生的模樣,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搖了點頭沉痛地把說了一半兒的話補全:“估計——現在能夠更重了……”
胤禟吃力地扒開捂著自個兒嘴的那一雙手,還覺著不解氣,上去就狠狠咬了一口。轉頭卻瞥見了一張熟諳至極的麵孔,氣得幾乎就跳了腳:“老十三你一個學壞還不敷,還帶壞老十四!還記不記取我是當哥哥的了?轉頭叫我大侄子踹斷你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