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已陸連續續的有官員認出了胤祺上來存候。胤祺一邊兒客客氣氣地還著禮,一邊兒不著陳跡地扯了扯高士奇,抬高了聲音道:“我也就是這幾年纔沒老是在京裡待著,京中竟然就有了這麼些個我都叫不著名兒來的官員麼?”
高士奇笑著應了一句,說出的話卻叫胤祺不由警戒了起來:“甚麼叫上我府上走動——剛纔的那些個莫非也都是‘閒著冇事兒瞎折騰黨’的不成?”
“賣官就是多光彩的事了?就算要混鬨也總該有個分寸,當年明珠賣官害得大水眾多民不聊生,這才緩過來幾年就都忘了?”
“你又嘚瑟,萬一四哥一轉頭,你還得抱著腦袋蹲地上。”
胤禟眼睜睜看著自家哥哥就這麼又被四哥給拐走了,氣得在背麵咬牙切齒摩拳擦掌地一個勁兒比劃,卻還是冇膽量衝上去真打上兩拳。他打小兒就對著自個兒這個四哥十二分的不紮眼,倒也不是因為脾氣分歧或是跟老八玩兒得好,隻是純真對這個常常把五哥給搶走的四哥怨念頗深罷了。隻是自打上回把自家二侄兒偷渡出去被四哥打了一頓,他就從對這個總跟自家哥哥特彆靠近的四哥的妒忌眼紅,直接進級到了見著這個四哥腿就顫抖抖的犯慫發軟——畢竟再如何也是直接烙印在屁股上的深切驚駭,實在不是那麼輕易就降服得了的。
“老八明兒是想把朝堂鬨翻天麼……”
胤祺沉默著往前走了半晌,畢竟還是冇有答覆他的問話,隻是微垂了眸沉聲道:“明兒上朝的時候,你去辛者庫一趟,去查查比來有冇有甚麼不測身故的人,特彆是良妃當初曾在的那一領——查到了也不要張揚,隻叫外祖父立即登記造冊,將來怕是能用得上。”
雖說常日裡的禦門聽政地點不定,在乾清宮、暢春園澹寧居乃至避暑山莊的勤政殿都有,可普通隻要皇上在京中,每月月朔的大朝都是牢固在這太和殿的,也是每回官員到得最齊的一次朝會。胤祺起得不算晚,乾清宮離著太和殿也總要比宮外乃至城外的要近上很多,可一到了太和殿,外頭卻仍然已站了很多的大臣,一片密密麻麻的頂戴叫人看著便隻覺眼暈得很。胤祺回身就想再回肩輿裡頭待一陣,背麵卻已傳來高士奇的聲音:“五爺,您的摺子——能夠寫得有點兒拗口,您從速先熟一熟,免獲得時候唸錯了……”
念台詞本來就是做影帝的最拿得脫手的技術,更何況還用不著背下來,非論是多拗口的東西,通暢流利地念上一遍還是冇甚麼難度的。胤祺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接過了摺子一目十行地看過了一遍,內心頭便已大抵有了數。順手將摺子塞進袖子裡,笑著朝高士奇一拱手道:“有勞高大人了,大人可也是從乾清宮過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