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早已在外頭候著了,胤祺將弘暉抱上了肩輿,懷裡的孩子已經燒得渾身滾燙,昏睡在他懷裡不吭聲了。廉貞從懷裡取出了始終也冇送出去的奎寧,正要試著給喂出來,胤祺卻已抬手接了過來:“回府吧,我來喂就是了。”
那侍女端倪倒也清秀可兒,雖不是如何傾國傾城的樣貌,可眉宇間卻帶著平常女子不及的沉著明智。胤祺內心頭本來堵的短長,聽了她的話竟覺著模糊消了些氣,便不由對這個侍女留意了些許——畢竟當初隻想著要賢惠和順這一款了,卻未曾想四福晉的耳根子竟是這般軟,聽著人家說了兩句就心生猜忌。這一回趕上的是他倒也罷了,如果將來四哥已跟著老八真刀真槍的對著乾,家裡頭卻還是這般的冇個定見,說不準甚麼時候就要壞了甚麼大事。
上一回莫名其妙就被扔下了,這一回弘暉卻也長了記性。固然燒得迷含混糊,卻還是極力四肢並用地纏在了自家五叔的身上,委曲地把頭埋進了他的胸口,帶著哭腔低聲呢喃著:“要五叔,不要阿瑪……”
“鼻子倒是靈,吃點兒甚麼好的都瞞不過你。”
正要再說些甚麼,下頭卻已將荷葉粥給奉上來了。胤祺撂下茶盞將那荷葉粥接了過來,攪了攪卻覺著冇甚麼胃口,便隻是順手擱在了一旁。誰知本來熟睡著的弘暉卻叫這暗香誘人的氣味給勾搭得睜了眼,一見著身邊坐著的五叔,就一把扯著他的袖子晃了起來:“五叔,我要吃荷葉粥……”
胤祺接過那一盞茶下認識暖動手,微垂了眸輕笑一聲,語氣便模糊透出了些寒意:“頭天我去的時候還冇事兒呢,今兒就□□來了這麼一個太醫——如果這太醫攔住了我,到底冇給弘暉用上奎寧,叫弘暉出了甚麼不測,我少不得要對四哥一家生出芥蒂來。如果冇攔住我,那太醫卻也可趁機下黑手,害了弘暉,這也就成了我的罪惡……”
胤祺本已走到了門口,聽著了這侍女的話卻又略停了步子,目光在她身上如有所思的一頓,微緩了聲音道:“你姓甚麼,何時服侍在府裡頭的?”
“可惜我們主子一力破十會,管他算盤打得劈啪作響,直接把阿哥給搶返來了,叫他有甚麼心機也冇處闡揚,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們主子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