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把那一碗藥端起來塞回了他的手裡,苦口婆心腸勸了一句。胤祺一貫在耍賴不吃藥這件事兒上頭冇甚麼天稟,一見著這些人感喟內心頭就跟著軟了,隻得捏著鼻子將那碗藥一飲而儘,又接過了貪狼遞過來的茶盞漱了漱口,摸索著道:“那……既然這兒的風水這麼好,要不咱就安下心在府裡頭養病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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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看來皇阿瑪是不籌算再改,就想直接讓我在這兒住到親王了。”
貪狼麵色龐大地應了一句,不曉得該如何安慰自家主子就刻了個到此一遊大略是破不了這天造地設的風水的,隻能考慮著語氣緩聲勸道:“龍脈堅毅,未見得就會被纖細竄改所滋擾,主子不必擔憂……”
胤禩天然不曉得他們倆的門道,隻當五哥是因為他的話心神震驚,一時卻也生出些模糊悔意來。他是算計過這個哥哥,卻不過是因為隻要算計了這個哥哥事兒才氣辦成,從冇想過要對他有甚麼倒黴——說來也怪,他明顯一貫都是最私行持的性子,可每回一見了這個哥哥,卻都會被左引右帶的就失了沉著。彷彿不把那些藏在內心的話徹完整底的亮出來,就底子冇法在那過分腐敗的目光的諦視下滿身而退……
被自家主子狠狠地戳了一把肋骨,貪狼疼得打了個顫抖,麵上卻仍然是一片可靠的淡然沉寂,慎重地開口送了客。被毫不包涵送客的八阿哥怔忡了一瞬,望著麵前不知何時竟已陌生至極的兄長,眼中俄然顯出些茫然來,卻又被一貫完美文雅的清含笑意敏捷諱飾了疇昔,起了身深深一禮道;“五哥的教誨,弟弟都記著了……本日來得不巧,擾了五哥的歇息,他日定當登門賠罪。”
胤祺倒是冇甚麼火氣,一手架在脖子背麵用力地抻了個懶腰,輕笑著無法地搖了點頭:“估計是把皇阿瑪跟太子的鍋都算到了我頭上……可也是剛巧,我去了南書房一趟,這主理刑部案子的差事就落在了他頭上,我去了東宮一趟,緊接著阿靈阿跟蘇赫的事兒就都發了——這事兒如果換在我身上,我都要覺著是有人針對我了。”
“五哥——你彆如許兒,弟弟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刺激你,隻是憋得太難受,實在想叫你曉得……”
他卻也當真是——身在福中,卻不知福……
“主子,皇上不叫您曉得這王府裡頭的奧妙,就是因為清楚您的性子,怕您想得太多了——您如果是以過分掛懷,反倒是華侈了皇上的這一番苦心,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