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倒是不怕自家皇阿瑪生機兒,隻是悄悄望著他,安靜地把最後一句台詞唸完――實在他自個兒都冇聽過這一個典故,作為一個寫作文向來都湊不到八百字的偏科型學霸,要他完整的憋出這麼一段兒有條有理的諫言的確還不如要了他的命。這些都是昨兒早晨李光地戰戰兢兢給他寫出來的,寫完還一個勁兒地含淚詰問他可真會如此,鬨得整日裡慣好裝神弄鬼的五阿哥也覺實在有些不美意義,忙極力安撫了一番,隻說是自個兒用心誇大了纔給勉強哄好,也是頭疼得不可。
“另有朕的桌案。”
“皇阿瑪,如許兒是不對的。”
筆頭上沾的墨太多,剛一離紙,墨汁便立即順著紙張向下淌去。胤祺左手耍花腔兒普通穩穩地將一支金鏢捏在指尖,用力向墨汁紮去,撲的一聲將那宣紙給戳了個洞穴,嚇得梁九功立即夾緊了雙腿:“誒喲主子的祖宗您行好兒――!”
“還要玩兒十來天?!”康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神采陰晴不定,半晌才俄然正色道:“梁九功擬旨――著施世綸調任順天府府尹、兼左副都禦使,隨旨發印。施世綸接旨之日起馬上解纜回京,不成擔擱!”
康熙悄悄地盯著那一團被胤祺揉爛了的宣紙,眼中的怒意漸漸消逝,沉默了好久才緩聲道:“不能用兵戈止,又能用甚麼?”
把玩著那一枚金鏢,康熙如有所思地發了半晌的呆,俄然冒出了個風馬牛不相乾的題目。胤祺的思路還逗留在要不要把轉頭把戴名世撿歸去教教自家小九重新讀書,一時幾近冇反應過來,茫然地昂首怔了半晌,才終究反應過來自家皇阿瑪本來早已換頻道了:“我師父――在福建呢吧……”
康熙的聲音驀地提了個八度,倒是比方纔被胤祺描述的筆墨獄慘案氣著的時候還要嚴峻幾分。胤祺也被他吼得有點兒懵,眨了眨眼睛心虛道:“那不是您把施世綸施大人給罷免了嘛,施大人閒著也是閒著,就回福建故鄉去了,師父說不放心,就護送著他一塊兒歸去了……”
茫然地問了一句,這才俄然反應自個兒竟然鬨出了多大的烏龍,胤祺恨不得跳出去把李光地追返來再跟他解釋一遍。何如肩輿早已走得遠了,隻能哭笑不得地指了指額頭:“不是……你覺著皇阿瑪真能捨得叫我磕成如許兒?”
“啊?”胤祺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時也冇想出自個兒是哪兒刻苦了,嘲笑著扶起他緩聲道:“李大人想岔了,我冇甚麼事兒的――皇阿瑪已準了特赦方苞,叫三哥跟大人協同審理此案,此中的意義,大人該當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