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閒談著,下頭便已將早備好了的晚膳給送了上來。胤祺這些日子吃的東西都是梁九功親身盯著的,都按著禦膳的級彆邃密著服侍,特地拿紫麥、玉麥混著羊奶做的竹節卷小餑餑,一小碟雲豆糕,再配上特地備著的涼碗子杏仁豆腐,一碟子蓮子洋粉攥絲,一盅清蒸鴨子烀鹿尾,雖說看著略顯寡淡,卻也恰配得這夏夜的清爽。
肩輿一起跑得幾近飛了起來,不過一刻鐘便已到了東宮。胤祺由貪狼扶著跳下了軟轎,大步朝著東宮裡頭闖出來,也不顧邊兒上施禮的宮女寺人,一起直奔自家皇阿瑪寢宮。剛走到門口,便見著太子跟三阿哥正跪在那兒,地上一片狼籍,明顯這架已是強行雙方麵的給打完了。
胤祺淡聲應了一句,收起手裡的帕子,又從袖子裡頭取出個精美的玉盒來,悄悄擱在了他手邊:“我想的事兒實在就那麼簡樸,你們做不到,那我也就不想了。等我開了府,就跟皇阿瑪請命下江南去——你們不是愛折騰嗎?那就漸漸兒的打吧,我也不在這兒陪著你們煩心了。”
太子的臉上有些紅腫,眉骨上帶了些傷,順著傷口流下來的血跡已乾的差未幾了,神采仍然是一片惱人的冷酷無謂。詭異的是邊兒上的三阿哥身上竟然也帶了些灰塵,穿著也頗顯狼狽,胤祺內心頭雖覺無法頭痛之至,卻還是忍不住望著他驚奇道:“三哥……你是如何把自個兒卷出去的?”
三阿哥胤祉本年也已十七了,大略是出落得跟他們的皇阿瑪最不像的一個兒子,一身文縐縐的書卷氣,性子也顯得有幾分木木呆呆的,總會不應時宜的說出些叫人忍不住揍他的話來。要不是書確切讀得不錯,年紀又較長,這一回隻怕也是不會叫他跟在太子身邊兒拉低情商的。
“四哥監國?”
更何況——還是由東宮輔臣幫手……
“我如果再不催著,他跟我倒是冇事兒,跟皇阿瑪之間可就得生嫌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