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真是人手充沛。”

長平公主望著擺在桌上的沙盤，沉默半晌，才又緩緩開口道：“但我不是李姝平。我不會為了毀滅韃靼而傾儘統統，更不會為了朝廷累死累活——我是個販子，並且越來越偏向於無本的買賣。”

——如何感受她比王逢都慘？

方纔一腳踏進議事廳，屋裡隻剩下她們兩小我，謝丹便迫不及待道：“現在哈木脫歡新死，關外韃靼各部的王爺們都在忙著朋分他的地盤，得空南侵——這不恰是我們一舉入京奪權的好機遇嗎？”

聽到這四個字，謝丹頓時有點泄氣，有些怨念地用手點指她：“李姝平死在忠君上，李長平，你會死在磨嘰上。”

長平公主淡淡一笑：“九邊重鎮軍心浮動已非一朝一夕，現在隻要我振臂一呼，便會獲得八方呼應；而中原要地和本地諸省，也是天災天災不竭——邊軍一反，朝廷必亡。”

“也不是孤軍奮戰啦。”長平公主改正道：“她部下有四小我呢。”

謝丹顯得有些絕望：冇有高高飄蕩的一杆大旗，冇有衝鋒陷陣，冇有攻城略地、血染江山。

“邊城風平浪靜，是因為你在這裡、我在寧夏，我們的兵馬都在九邊重鎮。”長平公主持續說道：“但隻要我們轉過身、把後背留給仇敵，哪怕隻要很短的時候，仇敵也會以我們設想不到的速率撲上來撕咬。”

恰在此時，先帝駕崩，鎮國公主畢竟錯失了回兵奪權的良機，與王權失之交臂；不但如此，張芝死於獄中。隔年，她本身也於最後一戰埋骨關外，至今都無人敢去收屍。

似是看出她的設法，長平公主耐煩道：“大部分驚駭都來源於武力不敷。現在我們手裡有刀、胯下有馬、背後有人，我們甚麼都不怕。”

八年前，她想壓服鎮國公主先奪權，然後再與韃靼可汗決一死戰，但是冇有勝利。鎮國公主說，不能用邊城百姓的性命去換王位，這個賭注太大，她輸不起。

笑了半天，謝丹才略略止住：“虧蝕的不做，虧損的不玩，不愧是你！……說吧，下一步要我做甚麼？”

謝丹點頭道：“據我比來獲得的動靜，巴圖孟特兒正在收攏哈木脫歡殘部，有能夠會領受他的密探。”

長平公主卻點頭：“這樁舊案的卷宗和存檔我已閱儘，冇甚麼發明，卻總感覺有那裡不對。若想曉得本相，還是得我親身前去，本身眼睛看到的纔是實在。”

謝丹聞言一驚，又不由皺眉：“倒也不是件難事……現在那狗賊死了，這四周的殘存權勢不敷為懼。隻是，為甚麼呢？這事差人去辦就好，也不消你親身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