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環繞著因饑餓而疼痛的肚子,含淚閉眼躺下。
“你已經聽到了。”
人們弓著身子迎著暴雪在街上低頭倉猝行走,有的單獨一人,有的帶著妻兒,有的三五成群。
男人沉默。
死了吧,死了就不消麵對如許的事情了。
我為甚麼還活著,為甚麼要接管如許的事情。
不知如何地,我的眼淚忽地落了下來。
男人的聲音很輕,但是很冷,毫無豪情,“不然你覺得你還會活著麼?”
“齊言,商賈齊恒遠之女,府中排行第三,母親是齊恒遠的正房玲禮,七天前,齊恒遠發明玲禮與彆人私通,你與你弟弟皆是玲禮與彆人所生,齊恒遠一怒之下將玲禮浸豬籠,將你六歲的弟弟杖斃,隻你一人,脫逃而出。”
但是,好和緩,比淮水城的衚衕和緩。
“淮水城城主之女白祀看上了齊恒遠,城主表示可授予齊恒遠一官職,前提是他迎娶白祀為正房,但齊恒遠已有正房玲禮,為入官道,擺脫低等商賈身份,便有了你母親私通一說。”
“那就帶走吧。”
我一麵想著,死了就好了,不消忍耐夏季的酷寒,不消受著饑餓,不消再麵對人生的絕望;又一麵想著,如果我死了,誰來討母親的債,誰來還弟弟的命,誰來圓我這顆仇恨的心。
男人冷僻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確冇有私通。”
客歲的這個時候,我彷彿還在母親的房中,捧動手爐與母親閒話家常,說著淮水城的趣事。
為甚麼,活下來的人,是我。
男人說完便回身拜彆,我聞聲了房門翻開然後關上的聲音。
我巴望著滅亡,卻又不甘死去。
男人是騙我的,必然是騙我。
“民氣貪婪,世上無不成能之事。”
寒冬臘月,白雪紛飛。
我點頭,“不,我不信,我不信賴父親會做這類事。”
母親和弟弟的命,竟是為了成全他的為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