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紅兒的盪舟少女笑道:“公子怕個啥,瞧你瞎講噯!你也恁個閨女態,這等臉麵好不羞。”
這船靠臨岸邊,他想將船調個頭,轉入湖心,不管如何去搖,那船隻是原處打轉。紅兒見他底子不會盪舟,在他身後,隻是格格地笑。
厲之華笑道:“不敢有勞女人。”說罷,一提丹田之氣,身子向前一縱,飄然落在船板上,船身毫不閒逛。
紅兒笑道:“我劃得更不好,公子勿要笑好噯!”
那女輔音憂聲怨,濃愁似見。所唱乃李易安暮年時的苦婉詞“聲聲慢”曲調。詞意孤苦苦楚,愁煩縈緒。那女子唱來,其聲欲泣,娓娓含悲,劇增李詞的淒苦之意。
厲之華心想若不說兩句委宛的客氣話便上船去,那才羞呢,她怎反過來講?想必江南人比北方人要開通很多。”
厲這華笑著讓開,紅兒把過雙櫓,輕撥微蕩,那船便向湖心駛去。
這時艙中那女子道:“公子若不嫌艙小屈身,入內飲杯茶可好?”
厲之華幼赴陲地,朝夕與寒雪塞風相處,哪聞過如此淒雅曲喉?一曲甫畢,情不由大聲喝采。采聲未住,突地悔怨,從速斂了采聲,心想艙中那位年青女子表情必定痛苦,才以此曲消愁,本身可謂冒昧西施,實為不該。
那紅兒見他身輕如燕,直如鴻毛飄落,大為驚奇,連聲讚道:“公子好了得!但是妖術麼?不不,但是仙術麼?”
“尋尋覓覓,冷冷僻清,淒慘痛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悲傷,倒是舊時瞭解。滿地黃花堆積,蕉萃損,現在有誰堪摘?守著窗兒,單獨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傍晚,點點滴滴。此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厲之華內心微微一動,道:“女人既如此抬愛,鄙人就有僭了。”正欲跳入船中,忽那紅兒道:“公子勿急,岸高船淺,待我去拿河梯由你使。”
厲之華見這女子麵貌嬌孌,舉止俊雅,有些囁嚅道:“姑……女人說那裡話來,承蒙寵遇,鄙人受寵若驚。”因而輕撩艙幃而入。
那紅兒道:“公子是客人,怎可勞你劃?我家蜜斯待會定要罵我哩。”
艙中女子道:“紅兒,_你這鬼丫頭,怎可勞人家搖槳,快替公子劃過。”
艙中女子聽這丫頭欲邀厲之華上船,頓時紅暈浮腮,佯嗔道:“紅兒!”那搖船少女嫣然一笑,不加理睬,卻把船劃臨岸邊。
卻說厲之華臨行中土之前,師父因有件往年舊事去了中原,本身一人甚是無聊,愈思念家中,便留書一封,擅自下山,又恐師父歸去指責,在家小留幾日,告彆父母南下姑蘇。[(( 他到武館的當天,便和鬍子芳去了城裡,等趕回武館時,正遇館內有人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