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平凡人家,如有妾室得了婆婆歡樂,正室也得高看一眼。
她用力抹去眼睛裡雪亮的恨意,不欲讓它們被彆人窺見。
“母妃還說了彆的嗎?”攝政王可貴含了笑意,問道。
榮太妃看了她一眼,道:“你何時也說得這般隱晦了。她呀,我瞅了一下午,真是心機周到,做派端莊。偶然,明顯是句巴結奉承的話,從她嘴裡一說,竟也堂而皇之的風雅。你說奇特不奇特?年紀悄悄地,佛理竟悟得這般通透,好似我白活瞭如許多年。”
趙芷萱,林言軒。
暮色掩映,餘暉灑在皇城,愈發顯得宮宇靜穆巍峨。車軲轤緩緩行駛在道上,林氏扶動手腕上太妃親手戴的奇楠沉香手串,深思不語。她是識貨的人,這奇楠沉香,極其寶貴,每年出產不過幾兩,觀其成色,聞其香味,便知乃此中俊彥。
攝政王聞言亦瞟了過來,林七許褪動手串,上前奉上。
“尤氏福分好,既得寵嬖,哪來的心機修身養性。林氏,不得王爺青睞,王妃亦是麵上情,家屬丟棄,冇有體例,不得不另辟門路。”榮太妃對這些謹慎思一清二楚,可不都是當年的她們玩剩下的。
“妾身明白。”林七許溫婉地笑,屈膝施禮後,扶著燕喜的手緩緩拜彆。
林七許坐於打扮台前,諦視著銅鏡裡模糊又清臒的麵龐,心底凝集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氣與仇恨,身在王府,受儘多少委曲,吃儘多少苦頭,連孩兒都……
燕喜見她手上多了串佛珠,賠笑問道:“這但是太妃賞的?”
何況是最講究尊卑禮數的皇室,王爺對太妃可非常孝敬。
攝政王與王妃互看一眼,均從對方眼中捕獲到了不測之色。
另有陣容正紅的昌平伯府。
榮太妃輕歎:“可惜了。”
“你說,昌平伯府的姑奶奶前日便回京了?”林七許正伸展玉臂,由著宮人換衣配飾。
陶姑姑悄悄捶了捶太妃的肩膀,道:“也是太妃仁慈,肯給她這般機遇。”不然,世態炎涼,拜高踩低,林氏的日子有獲咎受。
榮太妃透暴露些不捨之色,倒讓一旁肅立的燕喜對這林氏再次刮目相看,太妃笑道:“若你得空,不嫌禮佛無趣,經常進宮來便好。”
林七許低頭道:“妾身資質駑鈍,所幸於禮佛上略有感到,過些光陰,待妾身將《長阿含經》鈔繕後,再遞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