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姑姑悄悄捶了捶太妃的肩膀,道:“也是太妃仁慈,肯給她這般機遇。”不然,世態炎涼,拜高踩低,林氏的日子有獲咎受。
王妃摩挲了半晌,遞還予林七許,道:“莫孤負太妃一番美意,既是賞你的,你好生保重。”
“太妃既不嫌棄妾身筆跡平淡,這卷《長阿含經》,妾身義不容辭。待謄寫結束,定進宮與太妃一起研讀。”林七許恭敬如前,並未有一絲驕貴之色。
“母妃還說了彆的嗎?”攝政王可貴含了笑意,問道。
燕竹道:“千真萬確。聽下人說,趙夫人攜了嫡宗子前來,意欲說親。因昌平伯夫人是尤姬的姨母,故而本日宴會,也會一同列席。”
而攝政王措置完緊急政事,午後纔回府,略一扣問,才知這林氏竟未回府,本想著又是出了甚麼簍子,冇成想,這林氏,倒對了母妃的脾胃。
“林mm手上的這串佛珠,瞧著倒眼熟。”王妃眼尖,扭頭對王爺道,“臣妾若冇記錯,惠和皇姐曾貢獻過母妃一串一模一樣的。”
“尤氏福分好,既得寵嬖,哪來的心機修身養性。林氏,不得王爺青睞,王妃亦是麵上情,家屬丟棄,冇有體例,不得不另辟門路。”榮太妃對這些謹慎思一清二楚,可不都是當年的她們玩剩下的。
何況是最講究尊卑禮數的皇室,王爺對太妃可非常孝敬。
攝政王聞言亦瞟了過來,林七許褪動手串,上前奉上。
暮色掩映,餘暉灑在皇城,愈發顯得宮宇靜穆巍峨。車軲轤緩緩行駛在道上,林氏扶動手腕上太妃親手戴的奇楠沉香手串,深思不語。她是識貨的人,這奇楠沉香,極其寶貴,每年出產不過幾兩,觀其成色,聞其香味,便知乃此中俊彥。
林七許坐於打扮台前,諦視著銅鏡裡模糊又清臒的麵龐,心底凝集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氣與仇恨,身在王府,受儘多少委曲,吃儘多少苦頭,連孩兒都……
“確切不假。”他遞上林氏謄寫的佛經,也不過表些孝心,若林氏對佛道真有感悟,能陪母妃說上幾句,再好不過。
趙芷萱,林言軒。
即便平凡人家,如有妾室得了婆婆歡樂,正室也得高看一眼。
自此今後,林七許一月內倒有十天半月的伴隨太妃,多是晨起入宮,傍晚時分回府。僅管王爺未曾踏足過沉香榭半步,但再無主子敢小覷於她。因著榮太妃的青睞,她第一次列席了王府的宴會,恰是大地回春,百草權輿之時。
“你說,昌平伯府的姑奶奶前日便回京了?”林七許正伸展玉臂,由著宮人換衣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