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她一麵嗎？雲辭衰弱地點頭。現在他已目不能視，又如何看得見她？再者本身這病篤病容，他也不謙讓她瞥見。

雲辭聽聞母親的抽泣聲，卻已有力迴應。他的雙目垂垂看不清，認識也開端消弭，最後的最後，卻還要拚著一口氣，再叮囑一句：“子奉，必然帶她走。”

一句話未完，雲辭又是一陣咳嗽，汩汩的鮮血再次順著唇角滑到枕畔，氤氳出一朵朵此岸之花，美好，虛幻，催人道命。

臨終時候，雲辭再無坦白，微翕著嘴唇坦誠迴應：“是。”

“母親莫怪，這副擔子，還是讓三弟挑去吧。抑或您從旁支裡過繼個子嗣，好好撫養。以您的才氣，雲氏起碼能再撐二十年……”這話說出來，雲辭安然之餘也是慚愧，目光垂垂渙散。

也明示著雲辭的生命，已然油儘燈枯。

“有的……”雲辭對他的母親極有自傲，“雲氏不能永久明哲保身，北熙已成臣氏天下，母親，我們攙扶南熙吧。”

他終不能與她聯袂漫漫人生，隻能在這戛但是止的半途中，看著她漸行漸遠。而他，會在天上守著她，在冥冥當中護著她。

雲辭眼角瞥見太夫人踉蹌一步。他回想本身這般不孝，臨終還要透露對母親的憤懣，也不由悲從中來：“品言之死很有蹊蹺。她夙來愛穿華服，屍身上卻穿戴素淨……披風上也無甚血跡，必然是身後被人穿上的……”

雲辭唇畔還勾著淡嘲，成心提示太夫人：“您彆忘了，是您親口承諾放她走的，懇請母親不要懺悔。”

“我的老婆隻要一個。”雲辭冇有指明是誰，可在場合有人都曉得是誰。他倏爾又轉移話題，對太夫人再道，“恕兒子死前說句大不敬之語。您這平生，作為謝太夫人，無人超出；可作為人妻人母，失利至極。”

他的呼吸垂垂短促，似是難以維繫此性命，停頓半晌才持續道：“我是短折之人，再拖下去……隻怕她的了局會與品言一樣。”

可她未曾推測，本來今時本日，纔是最好的機會！

雲辭停頓半晌，深深感喟：“倘若我猜得不錯，品言約莫是想冒充出岫去見誰，後又不慎遭了不測……還請母親盯著二房，還夏家一個交代……”

“為了她，你連命都不要了？你可彆忘了，嫣然纔是你的妻！”想起被親生兒子以性命算計，太夫人憤懣當中更添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