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雲辭聞言倒是笑了：“子奉在房州另有些碎務要措置，臨時會住在我們這兒。至於出岫……她現在還不能走。”

活力歸活力，到底是本身的親侄兒，雲忠隻道：“你要納她做妾，你本身去對侯爺說！我可再舍不下這張老臉了！”

雲辭本日倒是坐著輪椅，神采也不大好，隱有腿疾複發之兆：“母親想如何措置？”

“侯爺……”夏嫣然的確要喜極而泣，埋首在雲辭懷中抽泣起來，“我……我好歡樂。”

“我園子裡的人，您冇少過問。”

“你能說話了？”雲逢麵上劃過欣喜之色。

雲辭好似有些絕望，隻低聲“嗯”了一下：“喚竹影出去，你下去吧。”

灼顏淡淡瞥了出岫一眼：“夫人讓我在外頭守著，哪兒都不準去。夫人還說，衣裳熨好了從速送出來，侯爺正等著夫人換好衣裳，為她作畫。”

太夫人不答。

“你園子裡的人，怎來問我？”

雲辭默不出聲，彷彿是準了，出岫便往門外走，豈知剛走到門口，卻聽他在身後道：“慢著。墨乾了，你來研墨。”

來者是管家雲忠的親侄兒，曾向出岫求娶失利的淮南區米行總管事雲逢。隻不過現在，他已不再分擔米行買賣，而是調去雲氏名下最大的綢緞莊——雲錦莊，做了正端莊經的當家人。這職位看似升遷了，但，自古民以食為天，米行買賣是關乎民生的底子，綢緞買賣自不能比。

一陣難以停止的苦澀湧上出岫心頭，她聽到夏嫣然欣喜地低呼：“真的？多久了？我竟然……都不曉得！”

“兒子受教。”雲辭側首欲號召竹影，想了想，臨去前又對太夫人道：“本日是您主動提出讓她分開的。有朝一日我若當真放她走，還請您記得本日之諾，不要再去難堪她。”

“恭喜侯爺，恭喜夫人。”此時現在，出岫隻能想出這一句話來。她瘡痍滿目且紅腫的雙手，無認識地撫上本身的小腹，那邊曾孕育過的一個生命，今時本日終究無情地流失。

浣洗房剛熨燙平整了一件衣裳，是夏嫣然急著要的。出岫受命送去，麵無神采往知言軒裡走。離信侯府要個彆麵，她做過娼妓的事情並未傳開，但，俄然從侯爺正視的大丫環被貶成低等洗衣女工，此事本就惹人遐想。因此知言軒的下人們看到出岫，都帶著一種切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