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猶自未覺沈予的非常，埋首哭了半晌，俄然抬起那張淚痕密佈的容顏，祈求地看向他：“小侯爺……您帶我走吧。”那神情，如同抓住了一根拯救稻草，唯恐就此落空。

沈予低低歎道：“你有甚麼不美意義的？我是醫者，又是……”他苦笑一聲，“又是脂粉堆兒裡來來去去的，女子那點私密事兒，再冇人比我更清楚了。”

“不！彆去！”出岫趕緊拽住沈予的衣袖，言語平平毫無頓挫，“不是太夫人的主張，是他的意義。”

幾近是絕望地，出岫死死拽住沈予的衣袖，苦苦要求：“小侯爺，我求求您，帶我走吧。”那神采，哀婉動聽，任誰都不會忍心回絕。

出岫搖了點頭，垂著淚道：“不一樣，不一樣……”自碰到雲辭，那些與赫連齊的愛恨糾葛必定成為前塵舊事，幾近灰飛煙滅。她從不期望有個名分，但求日日守在雲辭身邊便感覺滿足。

頃刻，出岫淚盈於睫。說不清的肉痛澎湃來襲，蓋過了所受的屈辱與委曲。服嗎？恨嗎？傷嗎？她恍惚的淚眼想看清雲辭，可儘力了半晌隻能看到他的側臉——

出岫隻咬著下唇不言不語。唯有那雙哀痛的眸子，流暴露悲傷欲絕。

濕答答的衣衫緊貼著小巧曲線，衣裙下襬又氤氳出紅色的血水，出岫本人卻恍若未覺，隻抱臂伸直在屋內角落，怔怔入迷。

“晗初，換好了嗎？”沈予在外頭開口相問。

堂內又是沉寂無聲，很久，雲辭的聲音才幽幽響起，沉痛而冰冷：“出岫，你太讓我絕望了。”隻這一句，已將出岫判了極刑，永久不得超生。

“晗初。”沈予命人翻開牢房，一眼瞥見出岫渾身濕透，不由湧起一陣心疼。他快步走入，將被褥披在她身上，體貼道：“快將濕衣裳換了，我在外甲等你。”

出岫冇有回絕沈予的美意，到底還是換了他帶出去的潔淨衣衫。小腹又是一陣絞痛，令她想起本身還來著葵水，果不其然，換下來的舊衣服上又是一片血紅。可這類被人瞧見的恥辱感，遠遠不及被人戳穿舊身份——她是一個娼妓。

雲辭說得對，與其給出岫一世寵嬖，卻換得她韶華早逝；不若由他親身脫手，起碼他曉得分寸，不會傷她性命。雲辭，在對暗處仇敵一無所知的環境下，隻能用這類體例去庇護敬愛的女子。

出岫曉得他會錯了意，趕緊將衣衫掩住：“我……無礙。”

出岫看到四姨太幾不成見地搖了點頭，似是遺憾，又似憐憫。而雲辭，麵上頓生絕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