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看到人已走得遠了,夏嫣然才重回座上,揮手對一眾仆婢道:“方纔侯爺都叮嚀了,你們散了吧。”語畢再看麵色煞白的淡心一眼,道:“淺韻和淡心留下。”
又是……簪子嗎?出岫不應時宜地想起了明瓔,另有本身那滿臂簪痕。揮退這些胡思亂想,她唯有俯身施禮,恭敬地接過簪子辭職。
“他有苦處。”出岫如是替雲辭辯白,再次合上雙眸。
淡心欲言又止,想要開口說些甚麼,然卻如鯁在喉。淺韻回身在前頭帶路,也未多言。三人一併來到前廳,淺韻開口稟道:“夫人,出岫到了。”
“如何了?”出岫笑道,“光天化日的,站在門口說鬨甚麼?”
出岫聞聲推開屋門,公然瞧見淡心站在院門處數落著誰,而數落的工具是……淺韻。這兩人夙來情同姐妹,怎會生了齟齬?出岫趕緊跨出門外,正欲開口相勸,但見淺韻的目光已看了過來,沉著且帶著幾分憐憫。
出岫再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傍晚的朝霞照了一屋子昏黃金光,又垂垂暗淡,有些苟延殘喘的缺憾之美。她甫一展開雙眸,竟被這亮光晃了眼,微微一閉,定了定神,纔看清了守在榻前之人。
世人紛繁施禮稱是,恭謹辭職。
“奴婢怎會不知?侯爺與您指腹為婚,青梅竹馬。他為了您,連這園子都改名叫‘知言軒’了,可不是在向您表白情意嗎?”
“小侯爺。”出岫試圖起家,卻被沈予伸手按下。
“你睡吧。”沈予知她故意躲避,也不肯勉強,“我給你點支安神香。”
“不是我自欺欺人……”事到現在,出岫隻得解釋道,“我等他來奉告我……但我不會去問。”
“不怪你……”沈予又怎捨得怪她,“當初我若早些發明,你也不至於被茶茶欺辱,又來受我的冷言冷語……我若待你好一點,你也不會跟挽之走了。”
倒不如冇有這段情,起碼她還能和淡心她們一樣,以丫環的身份奉侍他,站在他身後。總好過眼下這個結果,令她難以接受。
“晗初。”湖藍色的身影映著窗前的微光,已冇了印象中的風騷之相,無端生出幾分嚴厲。
沈予堂堂一個大男人,又是侯爵之子,說來甚麼世麵冇見過?然此時現在,麵對敬愛女子的苦苦要求,他竟感覺痛苦難當。
聽聞此言,出岫心中出奇地安靜,語氣也冇有一絲波瀾起伏:“那算了,我還想睡一睡,就不送小侯爺了。”
管家雲忠率先上前拜見,竹影隨後跟上。夏嫣然情知這兩人的身份職位,不敢怠慢,笑吟吟地給了見麵禮。